等麥冬趕到虎跳崖的時候,雨總算停下來了,一路顛簸,加上淋雨的緣故,文雪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她需要趕緊換套衣服,泡個熱水澡,喝點藥好好休息。

除了熬藥以外,其他的事情麥冬根本做不了,隻好給宋敏蓉去了電話,得知他們在第一人民醫院,一開始還以為是出了什麼意外,後來才知道是半途見有人倒在國道上,他們好心送去醫院而已。

很多事情電話裏說不清楚,正好文雪出現了脫水的症狀,光靠藥丸是不行了,肯定要去醫院掛鹽水,他便用幹燥的毯子裹在文雪身上,又讓她吃了消炎退燒的藥,這才開車直奔人們醫院去了。

從虎跳崖開車前往南陽第一人民醫院,因為下雨,路麵濕滑,安全起見不能開的太快,前後花了接近兩個小時,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

等他下車的時候,醫院門口,卻隻有宋敏蓉孤零零一個人,好像受了極大的驚嚇,麵色蒼白,等麥冬把文雪抱下車後,平時最愛起哄的她卻顯得過分安靜了。

“到底怎麼了?”麥冬不由好奇問道。

之前在電話裏不是還好好的,現在怎麼魂不守舍的樣子?

宋敏蓉總算從恍惚的狀態中恢複過來,趕緊湊到文雪跟前,“文雪沒事吧,怎麼燒成這樣了。”

“他們人呢?”

“到警局錄口供去了!”宋敏蓉蹙眉說道。

“當時車燈太暗,那人又渾身是血,我們都以為是發生車禍了,也沒檢查他身上的傷口,到了醫院才知道,那個人身上竟然有兩處槍傷!”說到這裏,她又露出一副頗為無奈的表情,“警察說那段路的監控錄像出了問題,非拉著我們去錄口供。”

“槍傷…”

任何暴力事件,隻要跟槍支彈藥扯上關係,興致就變得不一樣了,被叫去錄口供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醫藥費都是我們墊付的。”宋敏蓉突然想到某種可能,疑惑道:“既然沒有監控,不會有人把屎盆子扣到我們頭上吧?”

“不至於。”麥冬語氣肯定的道。

這時候,腦袋一直昏昏沉沉的文雪終於醒過來了,感受到麥冬強勁有力的雙臂,她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睜開眼睛,弄不好大家都會尷尬。

“你幫忙扶著點,我去繳費。”

麥冬在側邊找到一排座椅,將文雪放在座椅上。

掛完急診號,排隊,繳費等等手續辦理完以後,叫號又費了十幾分鍾,初步診斷過後,值班醫生直接給開了四瓶鹽水,輸完四瓶鹽水天也該亮了。

文雪靠著閨蜜的肩膀,看著麥冬一個人忙前忙後,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幸福,這樣一想,身上的病痛似乎好了大半,她的嘴角不自覺的泛起一絲微笑。

“怎麼樣,荒山野嶺,孤男寡女的,難道就沒發生點特別的事情?”宋敏蓉湊到文雪耳邊,嬉笑著問道。

文雪微微搖頭,仿佛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去了山神廟遺址,看到那棵銀杏樹了,對了…”她仔細想了想,“還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估計是燒糊塗了!”

“就這些?”宋敏蓉抬手在對方腰間掐了一下,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然後就病了,到現在都昏昏沉沉的。”

辦理完入院手續以後,護士很快就替文雪把床位安排好了。

與此同時,淩晨的雲沙卻依舊下著瓢潑大雨,秦家別墅,秦重樓把博文、博武兩兄弟叫到二樓書房,父子三人神色顯得格外凝重。

“最近不太平啊,各路牛鬼神蛇全出動了,昨天省裏直接下發的文件,側重點主要集中在南陽的娛樂產業和貨運碼頭的整頓,該查的查,該封的封!”秦博武畢竟掛著南陽市長的職務,有些話不好明說

南陽的娛樂產業跟貨運碼頭,現在明麵上是掌握在孟全貴夫婦手裏,背地裏卻是麥冬說了算的,這個整頓文件明顯就是衝著他們去的。

“現在經營酒吧夜總會的,那個經得起查,哪個經得起驗,沒事都能給你整出一堆事,更不要說在這個風口浪尖上,見風使舵的大有人在。”秦博武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況且這次是上麵直接下的文件。”

“我這恰好相反,省裏要把白鷺洲打造成生態旅遊景區,列入了年度重點扶持項目,撥款的流程已經在走了,這個項目中標的是白鷺集團。”秦博文推了推鏡框,望著父親說道:“看來範無救是準備亮最後一張底牌了。”

“兩份文件,一個整頓,一個扶持,就怕別人不知道他有能耐似得,我當省委書記把時候,他傅岩還隻是一個秘書,現在倒是混得人模狗樣的。”秦重樓最看不起這種溜須鑽營的貨色。

靠實力和人脈往上爬,那叫借勢,是政治智慧,靠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的就叫鑽營,這種人吃喝玩樂樣樣精通,論起工作能力,有時候還不如基層的普通公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