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聽說了個大概,具體的並不清楚!”麥冬覺得這個沒什麼好隱瞞的,他本來就沒有參與計劃的安排。
“那你還去德興號?”如果說他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跟著萬老爺子去德興號茶樓的是他,而不是老貓?
“老爺子說讓我去,就去了!”麥冬的回答更加幹脆,而且理直氣壯。
這話張琳自然是不能信的,他看上去雖然挺老實的,實際怎麼回事她也拿不準,從事警察這麼些年,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沒有人比她們更清楚了,很多殘忍的殺人犯,往往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隻憑麵相肯定是看不出來的。
簡短的幾句對話,讓張琳意識到,對方應該是個內心非常強大的人,剛才兩人的對話,她絕對一句話都不能相信,越是這樣,越是讓她覺得這個人並不簡單。
“真那麼簡單,還要我們警察幹什麼,你現在不願意說,以後有機會讓你說的!”張琳知道從他嘴裏恐怕是問不出什麼了,頓時失去了繼續交流下去的想法,端起水壺灌了幾口濃茶,之前的困意早就煙消雲散了。
她眼睛一直盯著麥冬,想要從他的神情裏看出一些端倪,然而結果顯然還是令她失望了。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麥冬終於還是掏出了火雞,啪嗒一聲點著了煙,重重的吸了一口,緊繃的精神暫時得到了緩解。
“二十四小時,慢慢熬吧!”這時候,她還是沒忍住看了一眼手表,淩晨兩點四十五分,時間過的真慢!
麥冬一根接著一根抽著悶煙,心裏也在猜測著種種可能。
昨晚發生的事情,到現在他依舊沒能理出一個頭緒,冷芙蓉和老爺子到底是怎麼計劃的?明明在園子裏隻聽到了一聲槍響,怎麼就死了十幾號人呢?
警察怎麼會那麼快就趕到現場了,而且把園子裏所有人都抓了進來,萬老爺子自己也進警局了,下一步的計劃到底由誰來負責?
難道是冷芙蓉?可是她說過不會參與這件事情的,以麥冬對她的了解,既然那麼說了,就絕對會嚴格執行恪守下去的。
這時候,老貓突然在麥冬的腦海裏一閃而現,沒錯了,老爺子被抓進來了,冷芙蓉又不會插手,唯一的可能就是老貓了,來的路上,他跟老爺子一直走在前麵,到是沒有過多去留意,如果老貓沒有被抓進來,外麵的那十幾條人命會不會跟他有關係?
對麵坐著的張琳捕捉到了他神情的一絲變化,眉角皺了一下問道:“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沒有,隻是有點犯困!”麥冬自然不可能說出心底的猜測,別說現在隻是猜測,就算這個假設被證實了,也不能在這裏交待任何消息。
“熬著吧!”張琳冷著一張臉,將桌麵上的資料全部收好,拿起水壺徑直走了出去,臨走前惡狠狠的拋下一句。
黎明的曙光透著一絲清涼,一個喧鬧的夜晚才剛剛過去,人們無法想象,雲沙城一夜間的變化竟然會如此之大。
像是經曆了一群暴徒的洗劫,整個雲沙亂了方寸,滿地狼藉的街道,破碎的櫥窗,地上閃著光耀的玻璃碎渣,被砸的稀巴爛的名貴門窗,之前還金碧輝煌的酒樓一夜之間傾覆,到處都是淩亂的呼喊。
急救車穿梭在雲沙城的大街小巷,很多流著鮮血的人全是一臉悲憤的表情,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已經躺在地上生死未仆,老百姓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如此恐怖的動蕩,人心惶惶,躲在老房子裏,把窗戶推開一條小縫偷偷看著混亂的街頭。
終於,讓人期盼了許久的警笛傳了過來,全副武裝的防爆警察開始封鎖路口,大批的記者跑了過來,他們顧不上詢問緣由,而是抓緊每一分每一秒,盡量多的拍幾張照片。
整個雲沙隨之忙碌起來,一些大膽的青年開始走出房屋,懷著一張好奇的臉四處打量著這個城市的街頭巷尾,那些因為手頭拮據無福消受的金窟的地痞,如今卻可以堂而皇之的走進去。
隻是現在,物是人非的滄桑,哪怕一向粗線條的他們也不免感到惋惜,所有人都在猜測,昨天夜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麥冬並不知道這些,他依然孤零零的坐在審訊室裏,這一夜,他出奇的清醒,甚至一點困意都不曾有,腦子裏也在猜測種種可能,他想到了冷芙蓉,那副淡定從容的表情。
這是一個相對漫長的夜,明知道會發生很多的事情,而他卻隻能這樣愣愣的呆著,隻是心底卻並沒有覺得懊惱,無論雲沙發生了什麼,他清楚這一切肯定還在一品齋的掌握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