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環視了一圈,冷笑:“獻王,你該不會是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搜我身吧?”
夏侯子修眸光閃爍,一揮手,宮人們悉數退下,他自己也背過身去,於是殿中隻剩他,桑離和吉祥三人。
眼看事情無轉圜的餘地,桑離隻得一咬牙,開始自己脫衣服。
萬幸的是,這古代的衣服,袖子都是又大又寬,脫衣服的時候,她的手在袖子裏麵巧妙的活動,竟也能遮掩蓋吉祥的目光。這一刻,桑離竟然冷靜得出奇,借著解衣之際,她飛快的將虎符塞入了胸衣當中。別誤會,古代當然沒有胸衣。可她桑離既然能做旗袍,自然也能將現代的內衣弄到古代去。
冬天天氣很冷,殿中雖然燒著地暖,可桑離依然感覺到遍體生寒。她咬著牙,將自己脫得隻剩下褻衣褻褲。冷眼看著吉祥,她偏頭,憤怒而又無聲道:“還要脫嗎?”
聽到身後冷靜無比的動靜,夏侯子修有些詫異,卻很君子的保持著背對她的姿勢,沒有回過身來。心裏在想,難道是自己多疑了?
吉祥看一眼主子的背影,有些猶豫。
桑離冷笑,比劃道:“好吧,那我就幹脆全部都脫光好了。”
她也無所謂啊,反正現代人都穿得很清涼,遊泳的時候,比基尼她都穿過,她怕什麼啊。但她怕自己脫/光會被凍死。這幾天正是化雪的時候,要知道化雪可是比下雪更要冷些。
夏侯子修終於有了動靜。他的聲音及時阻止了桑離的動作,“吉祥。”
吉祥許是被桑離這毫不忸怩大大方方的姿態給震懾住了,夏侯子修叫了她好久,才猛然回過神來。領會了主子的意思後,她深吸了一口氣,上前大致搜了一下桑離的身。
都脫得隻剩一件褻衣了,身上有沒有藏東西,一覽無遺。吉祥自然不會想到她裏麵還穿了個內衣,所以也就沒往上麵想。隨便摸了兩下,也沒那麼仔細的搜,確定沒有異常,於是對夏侯子修道:“爺,天冷,還是讓郡主穿上衣服吧。”
夏侯子修於是便知沒有收獲,心裏的感覺難以言喻。其實,他是既希望能從桑離身上搜出什麼,卻又怕真搜出來。這一刻的情緒是複雜的,他知道夏侯子宸手裏的虎符可以調動西楚大軍,若他起兵,自己並無勝算,可他不知夏侯子宸到底有沒有把虎符帶在身上,也不知他會不會經由桑離的手傳出去。準確的說,他根本毫無把握,所以,既沒有理由從夏侯子宸身上硬搶,也不能肯定在桑離的手裏。於是,隻能賭一把。
不知道是釋然,還是黯然,他低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聲。
桑離早冷得全身都在發抖。此刻更像是獲了大赦一般,迫不及待的穿上了衣服。
好冷。她抱著雙臂,全身緊繃的神經一旦放鬆,竟冷得哆嗦起來。
夏侯子修轉身,眸光複雜的看她,終於道:“郡主,得罪了。”
桑離麵無表情,連看也懶得看他。
夏侯子修冷著臉,抿了抿唇,“來人。”
殿外候著的宮人魚貫而進。
“小桃,帶朝華郡主先出去。吉祥,你留下來,本王有事交代。”
桑離當然知道他把吉祥留下來的目的,無非是詢問方才她見夏侯子宸的時候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還有回去後怎麼監視她等等。她懶得管這些,眼下隻想趕緊回到別院,再想途徑想辦法把虎符交到柳扶風的手裏。畢竟,這東西放在她身上,實在是太不保險了。
小桃領著她慢慢的往出宮的方向走著。沒多會兒,吉祥也趕了上來,三人一起上了馬車,由侍衛護送著,出了宮,朝別院方向而去。
回到別院,桑離愈發的安靜。她在等,等柳扶風再度潛入。
隻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柳扶風不是踏著夜色而來,而是明目張膽的在大白天混進了別院。她沒有想到,他竟然化裝成了小廝的模樣,手裏端著一份補品,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