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崗月皓,一身影扛著一物件,竄竄停停,沿著雜亂無序的老林飄忽穿梭。
前路空地,幾個黑衣人在提刀說笑。
“真過癮,燒了狗皇帝的狗窩,看他老子的還怎麼風流。”
“哈哈哈哈,過癮過癮!”
“可惜沒能宰了他!”
談笑間黑衣人見有人襲近,警覺道:“什麼人?”
“我!”
“大哥,你怎麼自己回來了,堂主呢?”
“叔父他老人家受了點傷,先行回分舵了。”原來是陳少棠。
“弟兄們,幫忙!”當中那黑衣人盧邙見陳少棠的肩上還扛著薑紅鶯,喊道。
眾人將薑紅鶯扶下。盧邙替薑紅鶯解開了穴道,陳少棠則呆呆地看著他的鶯妹,靜等其醒來。
陳少棠不是死了嗎?
陳少棠按照胡大夫的指點,申時闖關,隻身進入毒蝕洞。洞內漆黑一片,陳少棠嗅著陰毒之氣,沿著石階摸黑前行,左拐右繞,糊裏糊塗地闖進了一間石室,觸碰了裏頭的機關,洞內瞬間燈火通明。
陳少棠舉著火把繼續尋找血魔眼和《齊民術》,發現矮山的山頂是漏的,山體中空,雨水灌進山中積成一個湖塘,湖塘有暗河通連墨魚魔溪,裏頭雖是死水卻清澈無比。
陳少棠驚詫之餘,正思想著設計五行魔法陣之人,突然,湖麵冒出無數黑點,定睛一看,竟然有數以萬計的蛙狀毒物在此繁衍生息。外生物的闖入,引起了毒蛙的戒心,紛紛怪叫著從四麵八方向陳少棠撲來。
陳少棠驚恐萬分,想飛身回撤,卻見堆積如山的毒蛙早已截住了自己的退路。那些毒蛙上下左右全方位地給自己來了個“立體式的包餡”,而且都拿屁股對著自己,不斷噴撒著“餡料”。
陳少棠哪見過這陣勢,當即嚇得不知所措,幾乎癱倒在地。這一刹那,一道“黑色閃電”劃過自己眼前,完全“弄不銀清”什麼情況,卻見毒蛙軍團像吃了敗仗般紛亂潰逃。
見此良機,陳少棠不及多想,跌跌撞撞逃出毒蝕洞,最後精疲力竭,昏死在墨魚魔溪裏。身後,萬娃齊鳴。萬千軍和胡大夫聽到的“怪獸的吼聲”,正是毒蛙群鳴時透過矮山口傳出的假象。
萬、胡二人以為飛天毒螣咬死了陳少棠,卻不想這小畜牲非但沒有殺人,而且還救了陳少棠的命認他做了新主人。隨後,大難不死的陳少棠和前來“接應”的盧邙等人會合後,急回江南分舵。
路上,陳少棠遇到了偷襲行宮受挫,正打算回天地會江南分舵藍蝶穀請罪的陳庭桑。陳少棠從叔父口中得知紅鶯妹子被乾隆擄走後,便帶著飛天毒螣匆忙趕往行宮救人。
陳庭桑實在放心不下寶貝侄兒,於是一麵吩咐盧邙等人縱火燒行宮一麵親來幫襯,不料自己卻被小魔女的斷甲擊傷……
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薑紅鶯漸漸蘇醒,眼未睜,聽見陳少棠正在囑咐盧邙等人:“你們立哨二裏,等紅鶯蘇醒後……”
毫不知情的黑衣人正打算分工警戒,薑紅鶯突然掩麵起身,獨自一人向老林深處跑去。
見狀,陳少棠轉身追趕上去。
眾人口瞪目呆,盧邙多嘴道:“嫂子是不是被狗皇帝給欺負了?”
“我們殺回去,宰了狗皇帝!”
***
“陳庭桑受了重傷;元剛死了;伍福山死了;餘老堂主也死了……這下好玩了。”密室,宏化堂堂主卜天狼聽完密報後,顧自抱著酒壇念叨道。
刁三急忙諂媚道:“恭喜堂主,總算盼來了出頭之日。”
卜天狼苦笑道:“出頭之日?!我又不是真傻,總舵主利用伍福山對付陳庭桑那個老王八蛋,完了扭過頭來再利用薑紅鶯出賣洪順堂,輕而易舉地借乾隆的刀殺了伍福山那個蠢蛋——也沒準就是萬提喜自己幹的。這叫出頭?老弟啊,這不叫出頭,這叫‘斷頭’!哢嚓一刀,人頭落地,也就消停了!”
刁三問道:“這麼說,這些都是總舵主事先安排好的?”
卜天狼做了一個手勢,示意隔牆有耳,小聲說話。
刁三小聲說道:“當真是總舵主安排的?”
卜天狼自言自語道:“我卜天狼算什麼,在他們眼中頂不過也就是一小卒子,怎配談什麼光複天地會大計。——這到底是天地會還是天敵會,一個個隻知道窩裏鬥。”
刁三說道:“真沒想到總舵主如此心狠手辣。”
卜天狼喝了兩口,接著說道:“不管今天這話有沒有猜中,這兒咱們是不能久待了。那天晚上我去丹藥室看了,胡大夫給薑紅鶯備用的毒藥早已被人換成了烈性春*藥,這等事,可不是萬千軍能幹出來的。”
刁三說道:“那會是誰呢?”
卜天狼說道:“依我看,或許你見到的就是範武!不過我始終想不明白,範軍師要想換藥無需這麼大費周章吧?——其實這都不打緊,也沒必要勞心費力去猜它。”
刁三說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