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客棧後院的馬廄裏。
“原來你功夫這麼不行啊!”小蘿卜被繩子勒得難受,撇開嘴皮數落救命道,“假和尚說你功夫呱呱地,原來是過去式啊!知道這樣我早就溜了。”
素衣公子打斷道:“你自己有什麼能耐?”
“難怪你剛才使眼色讓我把笨劍借給你。”小蘿卜不理素衣公子,繼續一本正經地說道,“救命,我不是不借給你,是怕你馭不住它,你明白嗎?萬一你……”
素衣公子挖苦道:“真奇怪,難道西洋邪師的邪術對你一點作用也沒有?大家都撐不住了,你竟然還能如此嘮叨。”
“你說我嘮叨,你才嘮叨呢,老太婆婆!”小蘿卜急了。
“你敢說我老太婆婆?”素衣公子氣怒道。
“你不是個女的嘛,裝什麼裝。”
“本姑娘生就是個女的,是你自己沒看出來。”素衣公子正色道,“本姑娘是血滴門少門主的貼身使喚丫頭,姓柳名媚。”
“姑娘?丫頭?還柳妹妹?呸!”
柳姑娘一下就把小蘿卜按地下:“敢說我是老太婆婆,今天本姑娘要好好教訓你!”
“救命!”
“都別吵了!”救命有氣無力地說道。
“也不知道雪荷到了神來山沒有?”小蘿卜趴在地上,“你那少門主男的女的?功夫高不高?會來救我們嘛?”
眾人堵上耳朵。
窗外有怪獸出沒。
柳姑娘大驚失色道:“什麼東西?”
***
雪荷上山報信。
錢老怪神色凝重道:“魔刀門?”
鐵匠趙點燃油燈,問道:“賢弟怎麼會跟西域魔刀門有恩怨呢?”
“我就是錢青風。”錢老怪道出了自己身世,簡要說道,“被門主逐出血滴門之前,曾誤闖魔刀門的禁地魔王窟(也就是魔尊洞府),引起了血滴門和魔刀門之間的門派爭鬥。”
鐵匠趙恍然大悟道:“原來你以前是血滴門的人,難怪你會造葫蘆飛雷。”
錢老怪說道:“我得下山去救小蘿卜。”
鐵匠趙沉默不語,隻看了看假和尚。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假和尚擔憂道,“你我不識西洋邪術,貿然前去,非但救不了小蘿卜,恐怕連自己的性命也會賠進去。”
錢老怪說道:“魔刀門要的是錢青風,隻要我去了,鬼魔刀斷不會為難菔兒。”
鐵匠趙說道:“賢弟你這是何必,不如想想其他辦法。”
錢老怪說道:“假和尚、打鐵的,你們還記得小蘿卜的那塊龍鳳手帕嘛?——他絕非一般人家的孩子,就算要搭上自己的性命,那也值!”
鐵匠趙和假和尚根本不明了錢老怪這句話的含義,隻迷茫地對視了一下。
旁邊,秦鳳緊緊地將丹梨和雪荷姐妹倆摟在懷中,一言不發。
***
紫禁城裏南書房暖閣。
“小翠死了。”
“小翠是誰?”
“主子您不記得了?”傅恒低聲說道,“天地會薑姑娘的那個丫環!”
“噢,想起來了——鳳兒她幹娘。”乾隆拍了拍腦門,說道,“上個月為格格慶生時還見過,怎麼突然間就死了?”
“十六年前,天地會那些人逼她服下了壹拾陸粒斷壽丹,隻準她將鳳格格撫養長大到十六歲。”傅恒歎道,“她臨死前才說的。”
“這個愚婦。”乾隆說道,“將她好生安葬,往後每年多給她家裏送些綢緞銀兩。還有,此事先別告訴鳳格格。”
傅恒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她臨終留下遺言……”
“朕就不聽了吧。嗯,你也別告訴格格了,就讓她一個人靜靜地去吧!”乾隆對傅恒說道。
“皇上,許奴才耳畔說話。”傅恒上前一步道。
“嗯!”乾隆點了點頭,示意傅恒上前說話。
傅恒將小翠臨終遺言小聲相告,乾隆聞言大驚失色。
“什麼?”乾隆驚愕道,“還有此等事情?”
“千真萬確!”
乾隆說道:“這麼說薑姑娘為朕生了一雙龍鳳?”
傅恒道:“隻是小阿哥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乾隆憤憤難平,咬牙責罵已然不在人世的薑紅鶯和小翠道:“這兩個迂腐不堪的婦人,想氣死朕嘛,朕恨不得扒了她們的皮!”
傅恒小心翼翼地問道:“還厚葬嘛?”
乾隆略加思索,含著怒氣道:“厚葬!”
“吾皇宅心仁厚,感天動地。”傅恒接口道,“主子千萬保重龍體,奴才相信小阿哥會吉人天相的。或許,現在已是風流倜儻的翩翩少年了。”
“傅恒,朕要下江南,快,你把兆惠給朕叫來。”
“主子,兆惠將軍在二十五年就戰死疆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