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傅恒說道：“人找到了，在運河橋邊。”
小蘿卜大喜。
傅恒又說道：“可惜晚了一步，他倆都已經溺水死了。”
“不可能！”
傅恒說完子戒二人在四書五經客棧裏的經過大概，接著又說道：“他二人的遺物，我已托人從府衙給你捎回來了。”
小蘿卜看過遺物，眼含熱淚道：“多謝！”
傅恒寬解道：“小鬼，你別難過。”
小蘿卜接著說道：“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去運河嬉水，要是讓我知道誰害死了子戒和雪荷，我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聞言，傅恒一驚，呆呆地看著小蘿卜，似有深意。隻見他又說道：“怪不了別人，是他們打暈獄卒後，為了躲避追捕，星夜潛逃，才失足跌落運河裏的。聽說，是一個叫秦鳳的村婦把他們撈上來的。”
這時，秦鳳在一個年輕衙役的陪同下闖了進來，凶神惡煞般。
“你為什麼要害死我的雪荷……你還我雪荷，你還我女兒！”秦鳳哭叫起來，沒完沒了。
小蘿卜百口莫辯。
鳳兒和福康安等人在隔壁陪著乾隆下棋，見有人哭鬧忙過來問緣由。傅恒將事情始末又細說了一遍。
“你一定要將行凶之人千刀萬剮。”乾隆命人嚴懲凶手，傅恒垂首不語。
小蘿卜實在經不住秦鳳的哭鬧，跑了出去。
秦鳳哪裏肯休，一路追趕，口中不停喊著“你還我女兒，你還我女兒”。
......
秦鳳跑得慢，隻能漫無目的在街巷裏不停地哭喊：“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看熱鬧的人中，一直有個背影緊緊跟著秦鳳。
秦鳳停，它則停；秦鳳跑，它則跑。
秦鳳跑進了一個無人的死巷，那背影見四下無人，突然拿出剛剛從街麵買來的麻袋，將秦鳳裝了進去，一路扛著她飛奔南去，直到消失在街巷的盡頭。
***
小蘿卜跑來府衙想看遺體，卻被蠻橫無理的衙役轟了出來。
“秦鳳你可認得？她不讓你見——你就在這老老實實磕三個頭，趕緊滾！”
小蘿卜點點頭，也沒多話，更沒磕頭，隻是徑直朝運河走去，一路獨行，雙眼無神，任人叫罵，欲哭無淚。
***
運河橋上，小蘿卜噙著血紅的淚眼，神情恍惚地坐著、坐著。
遠遠地，乾隆看了兩眼小蘿卜，又看了眼傅恒。
傅恒低頭，不語，不知如何語。
“走吧，已經無顏見江東父老！”
“萬歲爺，您小心些！”
“小心什麼？小心天上的雷公會劈下來？要劈也是劈你，然後才是劈朕。朕真沒想到你會如此心狠手辣！”
有道是“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乾隆想到眼前這位原本前途遠大的5A青年就這麼被自己和傅恒給毀了，不但想罵人，更像殺人，沒地兒撒氣，那你傅恒隻能自認倒黴。
“萬歲爺，奴才是按……”傅恒少見乾隆這般怒氣，偶爾也想著要反駁幾句。
“不要說了，此事以後不許再提！也是怪朕，走！”
“喳！”
小蘿卜依舊魂不守舍地坐著，小蘿卜想到死——他剛想起身，不知何處冒出一道長。人道士寬慰了一句：“人生無常，活在當下，你該學會忘卻那些無能為力的。”
聽完此話，小蘿卜突然站了起來，腳下就是寬闊的運河——沒想到小蘿卜一直站到天黑複明。
小蘿卜在想什麼，想到了什麼，沒人知道，一切心理描寫，都很是蒼白，人心、人性之複雜，根本無人能曉，就算滿天神佛住他心中，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