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霸笑道:“你還想用這招,你也太小瞧我刁霸了吧。小老弟,我勸你還是省省心,多想想怎麼逃出這金石陣為好。”
這陣法原本難不倒小蘿卜,可他不知道,當空的月亮迷亂了東南西北。
無論小蘿卜如何破陣,總是走不出去。
子虛雖然習練了些許西洋法術,但他也破不了兔眼邪師和鬼魔刀精心布下的這個金石陣。
高高在上的月亮,在金石陣裏的人看來,飄忽不定,它時左時右,時而東又時而西。
大家無計可施,小蘿卜憤憤然道:“毛毛的,這兔眼邪師還真是有一套。老小孩前輩,死馬蹤,老東西,烏龜。”
四周火光起伏,無人應答。
後麵,雪兒喘息著喊道:“小哥哥,你替我背著子虛哥。”
滿頭大汗的小蘿卜叫苦不迭,悔當初抽子虛那一鞭子悔得腸子都青了。
雪兒又催促道:“快替我背著子虛哥。”
子虛對雪兒說道:“我不礙的,你放我下來。”
“子虛烏有,快過來。”
小蘿卜實在沒了辦法,隻好乖乖背上子虛,可不管他們如何左衝右突,這眼前的金石陣如銅牆鐵壁一般難以衝破。
魔刀門門眾獰笑不止。
土爾扈特勇士腹背受敵,左閃又突偶有趕巧闖出金石陣,不是死於火箭、葫蘆飛雷就是慘遭彎刀殺戮。
夜,顯得特別深邃;火光,顯得特別恐怖。
明與暗的交擊中,火光占據了上風,顯得特別明亮。
正是這明亮,這熊熊的火焰,能給予人溫暖、希望和光明的火焰,此時,在土爾扈特勇士心中,隻是惡魔。
此刻,火光就是死神,金石陣就是鬼門關。
垂死的一刻,他們,這些土爾扈特勇士想到了遠方溫暖的家,美麗的親人,寬闊的伏爾加河,以及河畔青綠青綠的草甸和可愛可耐的羊群馬隊。
慘烈的搏殺讓人無法顧及思想,這一刻,鮮有江湖曆練的小蘿卜,他的身上突現出從未有過的氣概和擔當。這氣概,這擔當,似乎一夜長大、成熟。
眼睜睜看著這些斷臂明誌的土爾扈特勇士一個個痛苦地慘叫、倒下、抽搐、離去,小蘿卜突然間放下子虛,渾身膨脹的正氣命他使出無影幻步。小蘿卜來到雪兒身後,趁其不備一把奪過伏魔藤。
雪兒大吃一驚,卻看見小蘿卜將伏魔藤甩出金石陣,丟給了刁霸。
箭雨驟停,刁霸狂喜不已,他大笑,他狂笑,笑得心花怒放,開心至極。
開心,真是開心!
那些累得夠嗆的魔刀門門眾也總算可以大口的喘息,甚至有人坐臥在地上——戰況實在太過慘烈。
這邊,幾個一息尚存的土爾扈特勇士齊刷刷盯著小蘿卜,那一雙雙黑洞洞的眼神,已無法用言語表達。那異常的眼神,讓小蘿卜一輩子都深受折磨。
頃刻,魔刀門門眾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瞬間,安靜,似乎僅剩的風火聲也聽不見了。
小蘿卜呆呆地看著四周,腦海一片空白,他自己也鬧不清為何要這麼做。
“不要!”子虛突然喊叫起來,他那讓人肝腸寸斷、聲嘶力竭的聲音劃破夜空,驚醒了小蘿卜。
“阿汗大叔!”已分不清是子虛還是雪兒喊的,悲鳴之聲似利劍直插人心,讓自以為是的小蘿卜沒了心氣,哀從中來。
閃爍的火光中,剩下的幾個奄奄一息的土爾扈特勇士向西叩拜後,一並自刎,含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