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卜大義凜然道:“什麼道不道的,我不懂!隻要你能放棄魔道造福天下蒼生,小兄弟的項上上人你隨意提溜。”
此言一出,逗得魔刀大笑不止。
小蘿卜正色道:“你笑什麼?”
魔刀說道:“真是個小娃兒,身不入魔道更不明世道,童言可笑、可愛、可敬啊!你以為你為天下人身首異處,天下蒼生就能領你的情?可憐的小鬼。”
“你說話神情怎麼那麼像錢老怪怪,你你你,少廢話話。”
小蘿卜也意識到自己的無知,畢竟他行走江湖也有些日子,當下麵紅耳赤,羞憤難當。
魔刀搖頭歎息道:“話雖稚氣,倒也不失真誠,可謂小小英雄,氣概頂天立地,令人敬佩。”
兩人自說自話。
小蘿卜顯得有些不耐煩,說道:“行不行?給個痛快話。”
魔刀感慨道:“人從父母卻不由父母,魔從魔道而不行魔道。人魔如果能無悖互通,豈會世世爭戰。”
“你說話的語氣怎麼還越來越像假和尚……啊!”
突然覺得天脈閉塞,小蘿卜痛苦不堪,輕輕叫喚了一聲。
魔刀見狀,上前二次打通天脈。
氣海、命門、百會諸魄七穴看上去,隻分別輕微一點,錢老怪怪煞費苦心,封落折磨小蘿卜多年的天脈刹那間又暢行無阻。
此番,小蘿卜深切體會到羽化成仙的異樣。
意不在身五形,意頓生無不往。
似乎世間神力在自己個兒身上來來去去,進進出出,時聚時散,偶有逗留。
然而不久,天脈再次慢慢自行閉塞。
時開時閉的天脈,讓小蘿卜感到難言的痛苦。
“怎麼會這樣?”
“我也想不明白。百餘年前,魔刀我曾和那些個天脈神通的西域異族交過手……”
“我是中土人士,從來都沒來過西域。”小蘿卜其實想說他肯定不是什麼魔刀所說的那個西域異族的族人,不過他又立刻一機靈道,“你不是說要先給我打通天脈再比試嘛,就像百餘年前魔刀和那誰比武一樣。它現在時斷時續,太不公平。”
魔刀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雪兒!子虛!子虛哥哥,雪兒姐姐……”
小蘿卜對山下大喊,無人應答;他急著下山,魔刀攔擋。
小蘿卜哀求道:“我雪兒姐姐和子虛哥哥可能被宏化會的人給抓去了。”
魔刀說道:“奇怪,這與魔刀我有什麼相幹。他們與你又有什麼相幹?”
小蘿卜說道:“不管怎樣,反正我現在就要下去救人。”
魔刀說道:“救人即造人。”
小蘿卜說道:“要殺就殺!”
魔刀自信道:“我放你下山救人。你答應三日後來火蓮穀與我決鬥,到時定有辦法打通你這頑固不化的天脈。那時你我就可以像百年前那場什麼什麼,你我皆可揚名天下,永垂青史。”
小蘿卜先是一愣,說道:“你,你你……多謝多謝多多謝謝!”
見小蘿卜抱拳欲走,忙問:“可是應下了?”
小蘿卜說道:“錢老怪還沒死是不是?你知道錢老怪的下落是不是?”
魔刀默不作聲。
小蘿卜接著說道:“倘若我現在答應了你而日後不幸死於你刀下,到時你可否幫我找回我義父?”
魔刀說道:“三日後,自有分曉,你若騙我,殺盡天下人。我魔刀說到做到。”
小蘿卜沒再說什麼,隻麵無表情,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轉身下山去了。
不多久,聽魔刀說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魔刀以為小蘿卜回來,卻發現是兩個身形奇怪的怪人,殺氣騰騰。
***
夜,靜得慎人。
河道溝穀,屍骸遍野。
一具具滿是血漬泥汙的屍體橫七豎八倒臥在冷冰冰的山石上,無人顧暇。偶爾遠遠近近傳來的優美怪聲,更像是催命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