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霸心裏,一直想要在哥薩克騎兵麵前邀功,所以遲遲未見動手,可是他最後卻等來卡諾夫被小蘿卜一掌斃命的噩耗。
老鬼過來問道:“令主,你在擔心什麼?”
刁霸說道:“卡諾夫被人殺了,眼下這情形,是不是該和朝廷講和?”
老鬼說道:“現在他們的火器營都被我們圍攻了這麼多天了,這個仇怨算是結下了。”
刁霸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殺過去,看看你招募來的這兩千人馬到底有多大能耐。”
***
西北行宮,車馬多日的乾隆攙扶著太後從鑾駕上下來,徑直往裏走去。
傅恒匆匆從外跑進,行禮道:“參見太後,參見皇上!”
乾隆見是傅恒,說道:“哦,傅恒啊!跪著吧,別起來了。”
老太後對乾隆說道:“你們聊吧,國家大事要緊,別扶了。地上怪涼的,別跪著了,讓傅大學士起來吧!”
乾隆送走太後,略有不悅道:“傅恒,你怎麼來這麼晚?阿桂呢,他怎麼不來接駕?”
傅恒說道:“回主子,宏化會像是收到了風聲,知道太後要來,路上埋伏了好些刺客……”
乾隆說道:“難怪一路這麼太平,是阿桂親自帶兵去給太後和朕護駕了吧?”
傅恒說道:“主子英明,可惜陳少邦十分狡猾,見是阿桂將軍護駕,掉頭就跑了。”
乾隆說道:“這麼大的事你們事先怎麼也不告訴朕,你們竟敢把太後和朕當餌?”
傅恒說道:“奴才該死,瞧我這張破嘴。”
乾隆說道:“阿桂情有可原,你怎麼也來晚了?”
“主子,是這樣的,前幾日阿桂將軍派福康安去大明府接應東歸,可自從他們走後,除了早前來了一封飛鴿傳書,已經多日沒有消息。”
“這事朕知道。”
“不巧今日探馬回報,說有大明府的消息了,本來奴才都走在半道上了,可後來轉念一想,主子您勤政愛民奴才也不能落下,所以奴才自作主張返回了西北大營。沒想到這一來一回,耽誤了接駕,真是罪該萬死。”
“既如此,倒也是情有可原。你剛才說大明府來消息了,什麼消息?”
“探子回報,大明府被哥薩克騎兵縱火焚毀,王爺以身殉國;東歸失敗,格格和渥巴錫汗王已被押回伏爾加河。”
“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說?”
“奴才也是剛剛得到探報。”
“這可怎麼辦?太後可是專程為接格格回京才不辭辛苦隨朕來西北的。你也知道,朕出身卑微,打小就由太後扶養。太後雖然待我視如己出,但朕畢竟不是他的親生骨肉,格格才是。當年太後是為了皇爺爺的囑托,才忍痛將格格送出宮外把朕從木蘭圍場接進雍王府當親生孩兒一樣教養。要是沒有太後和格格,哪有朕今日之君臨天下,哪有什麼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胸襟抱負。太後和格格對朕的恩情,朕此生粉身難報,可如今你跟我說土部東歸失敗,格格和他們的渥巴錫汗被當做囚犯看押在伏爾加河,這這這,你叫朕如何向太後交代。一路上,太後滿心歡喜以為相隔四十六年以後能再次見到格格,高興時淚流滿麵,可是……你叫朕……朕真是無能……”
“主子,你千萬不要自責!”
“你叫朕如何不自責,如何不自責。朕真是無能,無能至極!事到如今,朕妄自詡英明天子,無忠無孝,實在還不如世道昏君。傅恒,朕命你去把格格討要回來,無論用兵還是割地。”
傅恒跪道:“萬歲爺,您可千萬不能說胡話。奴才知道您孝順您為難,可您是一國之君,不能率性而為,就算想也不可以。倘若出兵則難免開啟兩國戰端,如今百姓賦稅日重,戰則會動搖國之根本;倘若要割地,更是不行、不能、不可。”
“大清江山是朕的江山不是?”
“主子,大清江山是您的江山,更是天下百姓的江山呐!”
“唉,朕也就是一時氣話急話,朕真是沒用,真是愁煞朕了,朕真是不該帶太後來西北——天下要是真有《齊民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