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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瑟塵土日月明,山水樓上更清靈。
等到第二天,天色微明,紅蓮教的人就押著小蘿卜來到當地最繁華的一條街道“孝子街”,準備開始遊街示眾。
這本不該是“土匪”的勾當,可此時的廣州,內外空虛,而且又有和珅等人的放任,於是“土匪”就這麼正大光明地幹起了勾當。
“此人,豬狗不如......”
按照秦鳳的意思,紅蓮教請來十餘名當地最有名的文狀講師,昨日連夜東拚西借,“羅列”出了小蘿卜的十大罪,此刻,乘著百姓們的耳朵還算清靜,當街大聲念著。
隊伍啟拔,槍炮戒嚴。
鑼鼓聲中,囚籠裏被紅蓮教的人鞭打了一晚上的小蘿卜顯得格外憔悴,腦袋低垂,渾身瘀血。
街道兩旁,許多不明就裏的圍觀百姓一聽那一十大罪裏透露出來的文采,都以為小蘿卜那就是豬狗不如,世間難覓的畜牲,當即屎尿棍棒,劈頭蓋臉地朝他身上招呼過去。
“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娘,你就一定要像這樣對付他,”秦鳳坐著轎子上,眼見著小蘿卜那被人羞辱得體無完膚的慘樣,竟然“教育”起坐在身旁的雪荷來。秦鳳說這話,其實還有一道深意,隻是眼下不便明說。她知道,想要讓雪荷親自動手殺了小蘿卜並不可能。可就算是雷劈碎了雲,那雪荷她自己也絕無生的希望。
“娘,我身子不舒服!”
“你有什麼不舒服?”
“我......我懷了菔哥哥的孩子。”
“什麼?”旁邊,萬千軍聽到這話,猛吃了一驚。
卻聽秦鳳微微笑道:“什麼時候的事?”
雪荷羞怯地說道:“就昨天晚上。”
秦鳳笑道:“昨天晚上,我看見有人在佛祖麵前跪了整整一晚上,回到閨房之後還痛哭流淚了整整一宿。”
萬千軍聽到這裏,說道:“你個傻丫頭,怎麼拿這話騙我們。”萬千軍對雪荷,極致溫柔。
聽秦鳳接著說道:“你雖是我的女兒,可也是本教的聖女,本聖母你要是敢不聽,我現在就以教規處置了你。”
雪荷聽完這話,當即跳下轎子,跪在秦鳳麵前道:“聖母讓我殺了小蘿卜,我實在辦不到,就請聖母立刻處決了我吧!”
秦鳳聽完,哈哈笑道:“死丫頭,打小不管你受到任何委屈,你可從來沒有忤逆過娘的意思,如今你為了一個殺你姐的凶手,不但忤逆了娘的意思,還要拿死來威脅娘嘛?”
雪荷哭道:“雪荷不敢!”
遊街的隊伍,見秦鳳的轎子住了,也都停了下來。
鑼聲一歇,腳步一停,整條街道突然間安靜了下來,隻留風聲鼓鼓,旗幟飄飄。
“既然你想死,為娘也不攔著,隻是,你死了娘活著也沒意思,”秦鳳見來硬的不行,動情地含淚說道,“娘這麼苟活著,時不時被這個男人糟蹋,被那個男人蹂躪,可這都是為了什麼,你以為娘過得好嘛?”
“娘,你別說了。”雪荷沒想到秦鳳竟然當街將這些個見不得人的事給說了出來,當即羞愧難當。
“沒什麼見不得人的,”秦鳳接著說道,“娘無論是嫁給紅蓮教教主還是黑風教的教主,都是出於這個目的,兒啊,娘今天就告訴你,你娘不是天生的賤骨頭,可為了替你姐姐報仇,娘現在可是比天生的賤骨頭都賤了,你要是不想殺了他,娘成全你。娘知道,你喜歡他,喜歡你的菔哥哥,可娘見不得自己的小女兒有朝一日會和害死自己大女兒的殺人凶手成親、洞房、生兒育女,娘實在辦不到,可娘可以成全你。”
說著,秦鳳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猛地向自己心窩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