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冒冒的,知道秘密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突然,小蘿卜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這話,聲音奇大,大得能從外麵嚇進來一人。
這“嚇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雪荷,他怕小蘿卜會向九哥告密,早就躲在外麵聽著了。
小蘿卜見是雪荷,一陣搖頭晃腦:“難道毒少岕真的給你施了什麼法?!嗬嗬,你回去吧,我答應你的事,絕不會反悔!”小蘿卜衝著雪荷揮揮手。
“你……答應了她……什麼事?”九哥話說一半,趴倒在酒桌上呼呼睡了起來。
“哼哼,你倒是跟金三兩一樣,”小蘿卜扭頭對雪荷說道,“他都喝趴下了,你還不放心嗎?”
雪荷忽跪道:“萊菔哥哥,我對不起你!”
小蘿卜說道:“你起來,你沒有對不起我,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喜歡上了毒少岕。唉,他要不是鬼……就好了。——雪荷,哥哥告訴你,你啊,可要想清楚了,他毒少岕絕活不到討酒大會的,而你,如果真的要替他生下孩子來……唉,不說了,再說我的眼淚就又要不爭氣了,總之,哥哥我對不起你娘還有你姐姐,沒能讓你嫁個好人家啊。”
雪荷聽得小蘿卜這拖話,哭道:“萊菔哥哥,平日你可不是這樣的,你喝多了,你別再說了,一切都是我自己願意的,你不知道,少岕和我一樣,有莫大的苦衷的。”
小蘿卜撒酒瘋道:“他有莫大的苦衷?哼,我才有莫大的苦衷呢!——你知不知道,你娘不是我殺的,是她,自己握住我的手,然後,然後……哼哼,哼哼嗬嗬,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根本不會信我,這世上沒人會信我。”
雪荷忽然想起當日黑蠍峰之事,連連點頭道:“我信,我信!”
“你別安慰我了,你們誰都不要安——慰——我——!”
雪荷忽然過來抱住小蘿卜,失聲痛哭道:“當日黑蠍峰的事,我都看見了!”
“你看見什麼了,連蒼天都瞎了眼,你們凡人還能看見什麼!”說著,小蘿卜一肚子委屈上來,淚如雨下。
二人抱頭痛哭。
雪荷邊哭便說道:“那天的事,我一輩子都忘不了。萊菔哥哥,你不要自責了,是雪荷錯了,雪荷知錯了。”
雪荷痛哭著將當日她看見秦鳳嫁禍小蘿卜之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小蘿卜聽完,猛地將雪荷推倒在地,罵道:“你個惡毒的女人,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你娘是自盡身亡,你早就知道了她想嫁禍給我,她想讓你害我,她想讓你殺我,是不是?!——好啊,你和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鬼幽靈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給我滾——!”
小蘿卜有苦衷,他為了能讓雪荷離開自己,愣是沒有將她娘嫁禍給自己的事說出來,可他沒有想到,雪荷早就看清了事情的經過。此刻他恨雪荷、恨秦鳳,更加恨自己。他想不通,一個女人,何以如此殘忍。
不,人不該這樣的。
其實,毒少岕也有苦衷,他的苦衷,雪荷也知道,不過這一次,雪荷隻有愛,沒有恨,甚至還心甘情願地要為他生兒育女,因為她知道,被寨民們稱為鬼幽靈的殺人魔王毒少岕,他的苦衷,隻能以死來結束,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