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上,萎垂著兩三朵金黃色的小野花,是那懂事的小元寶親手插上的。
落腹淺葬!
這是毒筍嶺的習俗,凡是流產的胎盤,都會如此這般淺葬,等到了夜裏,方便猛獸經過時“掘食驅災”。
柳姑娘見墳包簡陋,忽然從墳前走開,來到了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獨自蹲下後便一聲不吭地塗手刨起了土坑。
小蘿卜見了,急忙過來幫忙。
小蘿卜知道,柳姑娘肯定是不滿意毒筍嶺這種“落腹淺葬”的習俗,於是便想幫她刨土。
不料,柳姑娘一把推開小蘿卜,生氣悶氣來。
小蘿卜解釋道:“這‘落腹淺葬’是這裏的風俗,舁野他跟我說,隻有這樣……”
小蘿卜正說著,忽看見柳姑娘淚如雨珠,滴答下來,一把抱住柳姑娘,安慰道:“依你,依你,你想怎麼做,我都陪你。是小蘿卜錯了,它不該被這裏的野獸吃掉的。”
柳姑娘聽到這話,忽然失聲痛哭起來:“小蘿卜,你沒良心!”
小蘿卜也忍不住哭道:“你罵得好,我一不該找人比武,二不該就這麼草草地把我們的骨血給丟棄了。”
二人邊刨土邊哭,邊哭邊刨土。
等到土就坑完,小蘿卜回身去移屍骨,可等他跪地拔去野花,小心翼翼地扒開表層鬆土後,忽然,一隻精致的石盒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這是怎麼回事?”小蘿卜驚愕道,“豬姐姐,你看!”小蘿卜捧起石盒,遞向柳姑娘。
柳姑娘扭頭看見石盒,當即明白了什麼,忽然破涕為笑道:“你盡弄我!”
小蘿卜驚愕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可真是不明白了!”
說著,小蘿卜將石盒捧到了柳姑娘麵前,柳姑娘一陣笑一陣哭,等到要埋葬石盒、埋葬自己的骨血時,她又遲遲不願將坡土填上,一陣悲痛襲來,她又失聲痛哭起來。
小蘿卜見柳姑娘哭得悲痛,既高興又難受,高興她心鬱得泄,難過她因為自己的過錯而傷心。
看著、想著,小蘿卜又跟著柳姑娘一起慟哭了起來。
“妹妹去天堂了,我們不該哭!”
小蘿卜和柳姑娘身後,忽然響起一童聲。
這說話的聲音很脆,是小元寶所發。
小蘿卜和柳姑娘聽見小元寶這話,驚道:“誰教你的?”
小元寶說道:“是鎖兒姐姐教我的。她說妹妹去了天堂了,我不該哭!”
小蘿卜問道:“那這石盒也是鎖兒姐姐的?”
小元寶說道:“不對!!”
小蘿卜問道:“那是誰給你的,總不是你的吧?”
小元寶說道:“是我問江崖爺爺……江崖叔叔?……是我向江崖爺爺借的!”
小蘿卜和柳姑娘聽到這話,齊齊跑過去親小元寶道:“元寶你真是爹(娘)的好寶貝!”
“肉麻死了!”小元寶說道,“我已經長大了!”
小蘿卜見狀,忽又打趣道:“這又是那個鎖兒奶奶說的吧!”
小元寶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些都是鎖兒姐姐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