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爺稀裏糊塗地成了小蘿卜的“自己人”,沒辦法,那隻能將他知道的全都告訴小蘿卜。
那錢老爺說道:“這添茶客棧是家黑店,這裏的人誰都知道。”
小蘿卜不解道:“既然是黑店,你們為何還來這裏留宿?”
那錢老爺說道:“我說的這個黑店,倒不是說他們專幹殺人放火、謀財害命的營生,而是說他們遇著你們這樣的過路客,會要多些房錢;遇著我們這樣的商隊,會要多些‘稅錢’。話說回來,老夫來這裏跑腿販茶十多年了,也沒見他郇鵐如今這般過,莫不是你們帶了什麼罕見的寶貝?”
“這不方便跟錢老爺你說,”小蘿卜催促道,“你別賣關子了,你快些告訴我,這黑店掌櫃他逃去哪裏了!”
那錢老爺知道小蘿卜著急,不過他依舊有條不紊地講著他的故事:“朝廷和大小金川這些年少不得打仗,之所以這添茶客棧能在這裏開得下去,那是因為它有梧桐崖給它撐腰。”
小蘿卜不耐煩道:“眼下我不想聽你說什麼‘吳銅牙’,隻想問,這裏的掌櫃是不是‘吳銅牙’的人,那叫‘吳銅牙’的人現在在哪裏,小爺爺這就找他算賬去。”
那錢老爺笑道:“梧桐崖不是人……”
小蘿卜說道:“我當然知道他不是人!”
那錢老爺說道:“梧桐崖是個地名,這添茶客棧往西便是。那裏住著一窩土匪,頭頭自稱是明朝相國,這家添茶客棧的掌櫃就是那馬相國的人。”
“馬相國?”
那錢老爺說道:“就是梧桐崖的土匪頭子馬王德。”
“馬王德?”小蘿卜聽得‘馬王德’這三個字,當即明白,必定是昨晚自己和柳姑娘說話太過大意,讓他們給聽了去。
那錢老爺見小蘿卜一臉驚愕,忙問道:“小兄弟,你與那馬王德有仇?”
小蘿卜當即說道:“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錢老爺驚道:“他馬王德殺了你父母?”
小蘿卜搖頭。
那錢老爺問道:“他馬王德殺了你妻兒?”
小蘿卜依舊搖頭。
那錢老爺問道:“那是為何?”
聽小蘿卜說道:“有些話告訴你也不明白,總之我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就是。”
那錢老爺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不便說,我也就不過問了,不知老朽有什麼什麼能幫你的。”
“既然這添茶客棧的掌櫃郇鵐是馬王德的人,那他此刻必定在梧桐崖,”小蘿卜對那錢老爺說道,“可否借我一人一馬,我得去梧桐崖一趟。”
那錢老爺笑道:“之前,你我雖然隻在茶社見過一麵,不過,我倒覺得小兄弟是個善良可信之人,今次,你誤入添茶客棧,失了寶物,本該幫你,可你不知道梧桐崖馬王德的厲害啊!”
小蘿卜說道:“有何厲害,他派刀三州去小南疆想偷我的寶貝,還不是被我給殺了。”
那錢老爺驚道:“你殺了刀三州?”
小蘿卜說道:“差不多!”
那錢老爺笑道:“不可能,絕不可能!”
小蘿卜忽披上衣物,無影緩步來回,驚得那錢老爺七葷八素。
那錢老爺看完,嘖嘖稱奇,說道:“小英雄,老夫小看你了。”
小蘿卜說道:“你無需顧慮,這朝廷的阿桂將軍已然來到了這裏,相信他馬王德也猖狂不了多久了,你不用怕他的。”
那錢老怪說道:“小英雄,你還知道這許多事?——你剛才說你從小南疆來,而阿桂將軍也剛從西南大營調來不久,難道,你是阿桂將軍帳下的信使?——沒錯,你腳力出眾,定是朝廷信使,而那郇鵐是偷了你要送給阿桂將軍的信,你不方便與我道明,是不是?”
小蘿卜笑道:“錢老爺,你想多了,我不是什麼朝廷的信使,我隻是要借道此地去西北,不過,我與阿桂將軍倒是有過一些些的交情!”
那錢老爺說道:“當真?”
小蘿卜說道:“你剛才不是說‘我倒覺得小兄弟是個善良可信之人’嗎,怎麼現在卻懷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