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晟無心去管那些互相殘殺的兩族修真者,目光隨石橋迅速遠去,在大峽穀對麵的峭壁上,赫然洞開一道巨型石拱門,石拱門後,火光隱隱透亮,更透出一種神秘莊嚴肅穆的氣息。他心一震,莫非那裏便是他要去的地方?一種望洋興歎的思緒,隨之襲上心頭。他現在不過是個凡人,怎麼也難到達那個石門之後。
塔樓懸於峽穀之上,在這塔樓對麵,還有一個相對的塔樓。塔樓尖頂的形狀,類似一支筆,其尖高聳暗天。如果這兩個塔樓之間有個索道,或許他還能夠趁著兩族人殺得難解難分,偷偷飛渡過大峽穀。在峭壁對麵的那個塔樓裏,也有一個石門通進峭壁中去。
蔡晟沿著塔樓找了一圈,除了那條飛虹橋,再也沒有找到一個可以通往峽穀對麵的通道,更不用說什麼索道。在他身後,是他的來路。應該說那條被巨石封住的路,是這個塔樓唯一的一條通路。
蔡晟忽然發現,他出了黑獄,又入了另一個絕境。
麵對如此尷尬的絕境,蔡晟的心中泛起無言的絕望!他深吸一口氣。
略微鎮靜了鎮靜,蔡晟正準備起身找路。天空中飛來幾團火球,正砸在塔樓頂端!
塔樓一陣顫抖,塔尖傾斜,從蔡晟麵前滑了下去,直墜峽穀底。
“塔樓裏有人!”一個踏著飛鼓的人疾馳而過。
“管他有人沒人,先殺光再說!”另一個人也呼嘯著飛了過去,一道子母陰雷卻應聲飛到。那雷沒有砸中蔡晟,卻擊在了蔡晟身後那堆巨石上。轟的一聲,頓時石屑四濺,煙塵繚繞。
塔樓經此一震,搖搖欲墜。
“嘎吱嘎吱”,塔樓發出了斷裂的聲音。蔡晟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腳下的塔樓猛地一顫,向前傾斜。蔡晟立腳不住,衝到欄杆旁。這時塔樓傾斜得更加厲害,蔡晟身體翻過欄杆,直掉下去!
突然,一隻手伸了上來,死死抓在了欄杆石柱上。塔樓之下,蔡晟單臂抓在石柱欄杆上,身體淩空,被厲風吹得東搖西蕩。
“咦?那小子好像不是綾簫族的人。”那兩個飛過去的盤乾族的人見蔡晟掛在塔樓之外,垂死掙紮,感到好奇,不禁又飛了回來。
“大概是從我們剛剛襲擊的黑獄裏逃出的囚犯。”一個麵目枯瘦的老者說。
“管他什麼囚犯不囚犯,殺了再說!”答話的是一個深目廣鼻的漢子,兩眼之中,盡是凶殘之色。一催腳下飛鼓,來到那即將墜毀的塔樓旁邊,他張手就是一顆陽勢雷,轟隆一聲,沒有打中蔡晟,而是將半個塔樓都打飛。
塔樓驟失重力,減緩了下墜之勢。那殘忍的漢子沒有想到他竟做了件好事。
“等等,濤山,那好像是族長交代我們要找的人啊!”
可惜卻是來不及了,又一道陽勢雷打來,正中石柱,石柱瞬間粉碎,蔡晟身體猛地往下一墜,像片落葉,飄墜穀底。
比番正要去救,身後兩個火球飛來,隨後兩個綾簫族的高手踏劍飛到,濤山比番兩人轉身與來人混戰起來。比番雖有心去救蔡晟,卻也無能為力。
蔡晟筆直落了下去。耳邊風聲呼嘯而過,“就這麼死了嗎?就這麼死了嗎?”身下的洶湧的河水與熔岩,不是摔死,就是淹死;不是淹死,就是燒死。總之是死。
“不!”蔡晟一聲呐喊,喚起內心生的渴望。一道藍光從蔡晟額頭瀉出,驀然間整個身體都爆發出蔚藍色的光芒,光芒萬丈,天菱盤旋在他的腳下,迎風輕托起蔡晟,慢慢降到穀底。卻是危急時刻,體內的十鼐天菱受主人意誌力召喚,救了主人。
那萬丈的藍光,瞬間照徹大峽穀。無論是穀地,還是峭壁,無論是天空,還是石橋上,所有的人都在那一刻停手,呆呆地望著那光芒爆發的源頭,心中充滿驚豔與貪婪。
除了風聲,還是風聲;除了水聲,還是水聲。峽穀中刹那間,靜得可怕。
石橋上,雲鈴猛然一聲嘶吼:“快去將人搶回來!不要落入盤乾族的手裏!”話音未落,整個大峽穀都躁動起來。天上,地上,峭壁上,兩族人一齊向穀底撲了過去。
濤山比番見此情景,不假思索,催動腳下戰鼓掠去。與他們纏鬥的兩個綾簫高手,更駕起飛劍,疾撲下去。
“雲玲!十鼐天菱從現在起,就是我們盤乾族的!”一聲鼓響,自峭壁的建築物裏傳出。峭壁上的岩石撲簌簌落下,半空裏,一塊塊岩石忽然伸出腿手,隨即化作人形!“吼——”漫天石人張開雙臂,攔截住綾簫族人。
“羅年,你休想!”雲玲卻不敢離開石門,惟恐盤乾族人趁虛而入。“骷骨簫!”張手一招,洞簫幻化手中,迎風一立,頓時幽幽聲大作,整個大峽穀都回蕩起蕩人心魄的簫鳴。
穀底河邊,藍光散盡,蔡晟孑然獨立,抬頭望見蜂擁而來的兩族人以及漫天的石人白骨。熔岩在河水裏凝固,河水在熔岩裏霧化,蔡晟感到一陣陣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