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姑娘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於小王來說卻是重要之際,小王的謝意,還請姑娘不要推辭。”李晟抱拳道。
任憑誰都能聽出他話裏的感激,以及那一份對張楚晨的牽掛。
“人人都說易得千金寶,難覓有情郎,王爺與王妃伉儷情深,真真叫人羨慕。”蘇月莞爾一笑,算是應了下來。
這下就等於由蘇月親口證實張楚晨的身份。
既然李晟手牽的張楚晨是實打實的平安王王妃,那麼幽國送來的這個人又是誰?
葉崔鵬沒有說話,他的眼睛盯著手裏的酒杯,似乎在等待什麼。
安貴妃心中一驚,看了看蘇月輕聲道:“怪不得當初平王怎麼尋平安王妃都找不見麼,當真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咱們唐國都快被掀個底朝天也沒有一點消息,卻原來是蘇姑娘救了平安王王妃,那這就奇怪了,如果眼下王妃平安無事,那麼……”她的話說到一半,微微停頓,目光正好落在一臉怒意的張楚華身上。
方才眾人還覺得李晟對於蘇月十分客氣,一口一個小王,按道理來說他斷然不用這樣的口吻和蘇月講話。
然而不及大家細想,這邊安貴妃就已經把矛頭都指向了張楚華。
大家心裏自是明白,今天晚上來到皇宮的,哪一個不是朝中大臣。
這些大臣的妻子兒女又有哪一個是單純的,誰會看不出今晚的重華殿上那洶湧詭異的情景。
隻不過這些人都是人精,誰也不願意說破罷了,說到底都是皇上的家事。
但是該說的自然要說。
那邊安貴妃起了頭,方嬪自然不會落下,再說她如今是後宮中唯一一個為皇上誕下子嗣的妃子。
雖然是個小公主,卻也是長公主,她在葉崔鵬的心中自然會有些分量,況且皇上也一向喜歡這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
方嬪清了清嗓子,她如今身子也複原的差不多了,身上又比這些沒有當過娘親的妃嬪們多了母性的光輝,所以此時的她臉上也是一片淡然,倒是比從前少了那一份豐滿畢露,咄咄逼人。
“晨妃姐姐,咱們陛下可是眼底裏容不得沙子的人,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說出來,自然有陛下給你做主,旁人是無可奈何的。”方嬪自從生了公主,整個人也似乎是成長了一般,就連說話也比平常沉穩了許多。
粗聽這話還以為是方嬪在幫張楚華,可是細細一聽便明白這話裏藏鋒。
什麼叫眼底裏容不得沙子?分明就是說張楚華如今不論怎麼解釋,都是將葉崔鵬的臉麵給打了。
張楚華又怎麼會分不清方嬪這話裏麵的深意。
她強壓住怒火,剛才紫影給她聞了安神香,此時她的心緒也比之前平穩了許多。
心知如今若是在無理取鬧,定然占不到半點便宜,隻要她打死不承認,那就是蘇月給張楚晨作證也不能說明什麼。
況且,她抬眸深情款款的看著葉崔鵬。
淚盈於睫:“陛下,臣妾真是百口莫辯。”
葉崔鵬一直沒有出聲,似乎是放任局麵的發展,李晟牽著張楚晨的手,就站在殿下。
葉崔鵬覺得自己眼睛疼。
他早已經從最初的震驚當中回過神,張楚晨沒有死,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自己當狙擊手這麼多年,從未失誤,從未有過判斷出錯的時候。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張楚晨雖然站的遠,卻是瞧得分明,她和葉崔鵬從小一起長大。
她了解葉崔鵬的某些動作習慣,甚至可以猜到葉崔鵬下一步要做什麼。
張楚晨嘴角牽扯出一個溫柔的弧度,她不管葉崔鵬怎麼想,現在她的心裏隻有李晟一個。
“你相信我麼?”張楚晨輕聲說。
李晟想都沒有想就點點頭。
張楚晨忽然哈哈大笑,為李晟這份毫不掩飾的信任,以及李晟眼中那份疼惜的目光。
“好,我張楚晨定不負你。”張楚晨緊握著他的手說了這句話。
她的聲音不大,周圍的人卻是聽的分明。
與張巧文早有婚約的薛錦銘卻是微微鬆開緊握的拳頭,幸好張楚晨如今來了。
不然他和巧文真的要頭疼死了。
雖然巧文和李晟是表親,可是他也是男人,總歸受不了巧文總是往平安王府上跑。
再說平安王這個人別人還偏偏猜不中他的心思。
薛錦銘不是第一次跟李晟打交道,甚至兩人在暗中接觸已經很多,所以他此時才會驚訝於張楚晨對李晟的影響竟然如此之大。
要知道李晟何曾用如此深情的目光看過別人。
果然平安王的心中隻有張楚晨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