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的求救聲太過於撕心裂肺,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受到了方嬪的迫害,可是實際上呢?諾大的宮殿裏麵,隻有她一人的聲音空蕩回響。

“閉嘴,給本宮捂住她的嘴。”方嬪厲聲嗬斥。

夜晚的皇宮是幽靜的,哪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很快就會傳遍皇宮的各個角落,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來,方嬪可不希望節外生枝。

她看著錦瑟眼神淩厲:“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錦瑟的嘴巴被宮女捂住,她大口的喘著粗氣,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源源不斷的流出。

方嬪皺了皺眉,這樣顯然不是問話的時候。

“去太醫院請郝太醫過來瞧瞧,椿皮你去晨妃那看看,究竟怎麼回事,不要驚擾到晨妃的休息。”方嬪用手揉著眉心,一股不安強烈的將她包圍。

“奴婢遵命。”椿皮便是那個壓著錦瑟雙手的宮女,她點點頭,悄悄離去。

“將她帶到裏麵的屋子。”方嬪讓宮女將錦瑟帶去裏間,這才坐下撥弄著手裏的戒指。

“娘娘,小雲子已經去請太醫了,奴婢總覺得按照錦瑟姐姐的性子,她想必是見到了什麼駭人的東西,否則斷然不會被嚇成這樣。”小宮女一直將手放在錦瑟的嘴巴上,就是擔心她再次衝撞了方嬪。

“她若是沒見到什麼這樣亂喊也就罷了,可是如今她這樣失魂落魄的跑了回來,又好生鬧騰了一頓,這不是在告訴別人她看見了什麼?況且你也聽見了錦瑟喊的是要本宮救她,這不是將本宮拖下水麼?現在就看錦瑟能告訴本宮什麼,若是事情太大,恐怕就是本宮也沒有辦法能救她。”方嬪的表情始終很抑鬱。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錦瑟究竟是看到了什麼?再說張楚華那邊會出什麼事情。

方嬪忽然想起來當初張楚華那一張和張楚晨一摸一樣的臉,心中一動,莫非她的臉有問題。

椿皮讓小雲子去請了郝太醫。

郝太醫是新入太醫院的,他年紀輕,卻對人心的揣測十分敏感,而且醫術不錯,在加上這個緊要關頭,這種新入太醫院的大夫往往沒有什麼根基,在太醫院裏麵也是自成一派,不會跟誰特別親近。

這個大晚上叫他過來問脈,旁人也不會多說什麼。

椿皮小心翼翼的去了晨妃娘娘那裏,大老遠的就看見宮殿外事一片漆黑。

守門的宮人坐在門檻上瑟瑟發抖,椿皮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順手將手裏的湯婆子遞給他:“花甲,怎麼是你?”

宮人顫顫巍巍的抬起雙眸,原本灰暗的眼睛忽然一亮。

因為這個聲音,更因為這個久違的名字。

“椿皮?”宮人驚訝的看著來人。

椿皮點點頭,看著花甲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花甲一愣忽然將手放在椿皮的嘴巴上:“我不是太監。”

椿皮這下更驚訝了。

花甲看到她的目光,急忙道:“不不不,椿皮你不要誤會我,我是正兒八經入宮的,隻不過皇上現在允許我們入宮不用閹割,隻是不能太過靠近娘娘們,今兒不太平,你若是聽明白了千萬別出聲,知道麼?”

椿皮眨了眨眼睛,然後狠狠的點頭。

花甲這才放心的將手拿開。

可是他的手一拿開,椿皮的小拳頭就如同流星錘一般毫不留情的落下。

花甲被打的抱頭亂竄,卻不敢叫喊一聲,隻是他的表情卻是一種別樣的興奮,一個不經意她拉著椿皮的小手輕聲道:“好椿皮,我總算是看見你了。”

“你瞎說,不害臊,誰是你的。”椿皮漲紅了臉,幸好是晚上,不然她覺得自己的臉蛋都要和猴子屁股一般了。

“椿皮,是我錯了,我也是想著進宮能看到你,這不就來了麼,隻是不知道你在哪個宮裏,就這樣像是沒頭蒼蠅一般亂找,卻也擔心會壞了你的名聲,這才一直暗中打聽,真沒有想到今兒能見你,對了你怎麼來了?”花甲摸著椿皮的小手,別提有多高興。

花甲和椿皮是同鄉,椿皮的父親當年病重,母親被人抓走做苦力償還工錢,椿皮的弟弟摔傷了胳膊,一家的重活都落在椿皮身上,結果母親偷了東家的銀子不了了之,東家自然是不樂意吵吵著要報官,結果東家看上椿皮說不報官也行但是要她去當個通房丫頭。

椿皮那時候才剛剛十歲,而東家卻是半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老頭,無論如何她也不能就這樣斷送了自己的一生。

椿皮是個心高氣傲的,把心一橫,就讓父親把她賣到宮裏來當個丫鬟。掙了一點銀子全都拿給了父親去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