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飛揚跋扈的女子了。

這是所有人在看到張楚晨對葉崔鵬行的禮之後唯一的想法,那樣標準而又隆重的禮儀,張楚華作為一個後宮妃嬪原本不用如此。

因為那是平民參見皇室的時候所行大禮,一來是為了凸顯皇室的尊貴,二來也是為了讓百姓明白皇室的高高在上,心裏對他們產生敬畏。

張楚華不論身份,怎麼說都是幽國名門閨秀,她如今這樣堂而皇之的行禮不是代表丟棄幽國的身份麼?

張楚晨不知道這個動作有如此多的含義,她隻是說眼觀鼻,鼻觀心閉口不言,好在李晟握著她的手:“她果然是另有目的。”

“你都猜到了,還要挖個坑給她跳。”張楚晨對於李晟玩的這一手小花招很是喜歡。

李晟微微一笑,陽光照在他的肩頭,他那溫潤的眼角似乎都在蕩漾著一種喜悅。

張楚晨不禁看呆了,然後就在眾人因為張楚華的事情目瞪口呆之時,這倆人也在你儂我儂之刻。

崇輝和素問在後麵相互對視一眼,都是頗為無奈,總之無論如何這也還算是好的了,至少人家王爺和王妃沒有再做什麼過激的行為。

“這不是晨妃姐姐麼,你的身子好些了?”瑤嬪臉上笑意更甚,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在看到張楚華出現的時候臉上會帶著那樣的笑容。

張楚華低垂著頭,畢恭畢敬:“臣妾前些日子偶感風寒,今日聽聞宮中有好消息要宣布,臣妾身為皇上後宮的一人,自然要提前趕來,未我唐國未來的皇後慶祝。”

她的話不卑不亢,哪裏還有從前的一絲一毫囂張。

那時候張楚華可是在宮裏無人能比,葉崔鵬對她的寵愛可以說是到了極致,就算是現在的瑤嬪也沒有當時張楚華得到的多。

葉崔鵬夜夜留宿張楚華的寢殿,更是對她百般忍讓,無論她做了什麼,葉崔鵬總能很快的原諒。

“晨妃姐姐說的是,快起來吧,地上冰涼,姐姐身子既然尚未痊愈就更不應該在這兒受凍,快來坐。”瑤嬪一邊說,一邊讓丫鬟去攙扶張楚華。

葉崔鵬看著張楚華幾乎瘦了一圈的身子,微微揚眉,這個女人想要的似乎很奇怪。

落座後,張楚華很低調的沒有吭聲,臉上依舊是帶著麵紗。

她身邊的宮女輕聲道:“晨妃娘娘,您的藥熬好了。”

“先擱著吧。”張楚華的聲音很輕,輕到有一種快要死亡的虛無。

張楚晨看著她要死不活的樣子,又撇到她胳膊上帶著的那個珊瑚手串,終於歎息一聲,這個女人啊,心機太重。

果不其然她看似漫不經心的捋了捋頭發,實則是將手腕上的手釧露了出來。

葉崔鵬見到後,如遭雷擊,他直勾勾的盯著那個手釧看,然後猛的站起身,以一種從未有過的震怒提起張楚華的手腕僅僅捏著她的下巴,一字一句的道:“你這個手釧,哪裏來的?”

張楚晨搖搖頭,聰明反被聰明誤。

“王妃,難道那個手釧被張楚華掉包了?”素問看的分明,之前張楚晨給張楚華挑選的禮物可不是這個。

王妃要送禮自然是在封後大典開始之前,就給了各位娘娘,不然到時候眾人會以為王妃是在巴結她們。

給張楚華的珊瑚手串並不名貴,然而珊瑚是極好的觀賞物,更因為她的顏色豔麗,珊瑚手串更能將人的氣質給襯托出來。

張楚華的長相是濃豔的,並不似瑤嬪娘娘那般寡淡,然而她自己如今帶著的手釧上麵是用玉雕琢過的。

珊瑚帶玉是白駝山莊的標誌,這也是張楚晨從黃蓉哪裏聽來的,黃蓉作為一個包打聽基本上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張楚華這樣將自己的一切都露出來,無疑是在向別人宣誓。

葉崔鵬不可能不知道。

她還以為可以蒙混過關,葉崔鵬喜歡珊瑚,所以張楚晨投其所好,送了這個東西給張楚華也算是姐妹情誼。

至少在外人看來,不論兩人的關係多麼水火不容,張楚晨總是張楚華名義上的姐姐。

然而有些人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原本張楚華帶著張楚晨的手釧一定可以引起葉崔鵬的注意,再說葉崔鵬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張楚華和白駝山莊的關係。

如今倒好,張楚華直接就找了個由頭將自己的愚蠢拿出來賣弄。

葉崔鵬還會給她活路麼?

“皇上,這是姐姐給臣妾的。”張楚華臉色煞白,麵紗掉落在地。

她的容貌令所有人大吃一驚。

果然她是毀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