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便不自覺的摸上了小腹，隻有癟癟的肚子，沒有突出來的圓滑。這一切都在提醒著我曾經發生過什麼，我沒有身處夢境，我沒有迷離深淵。
我的孩子真的沒了。
“小姐，你醒了。”菊梅走到床邊扶我起來，“先生說，小姐若醒了，就把藥喝了???”
我沒有接藥，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嚐試捕捉到一絲我孩子還在的消息。
“孩子怎麼樣？”
“小姐先把藥喝了吧。”
“孩子是不是沒了？”
“小姐，先把藥喝了吧????”
我慌亂的抱起被子，四處搜尋，末了，抓住菊梅的手：“衣服呢？我給孩子做的衣服呢？”
“少爺放起來了???”
遲燁？遲燁在哪裏？為什麼我醒來沒有看到他？
“少爺呢？”
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紫月開了口：“你就當他死了吧，現在他就是行屍走肉的活著了。”
“菊梅，把孩子的衣服拿來???”我想看看他們，我想看看我的孩子???“小姐???”
“菊梅，去吧。”
菊梅走到衣櫃，歎了口氣，從中拿出了衣服，還未到床邊，我便一把搶奪了過來。
這是一歲的，這是兩歲的，這是三歲???我挨個把他們都排好，心心念著孩子快快長大，快快長大。擺到一半又斥責起自己，還擺這些做什麼，孩子不是已經沒了???沒了，沒了，孩子沒了????眼淚一粒粒的落了下來，我擁過這些衣服嚎啕大哭起來，為什麼老天待我不公，讓我飽受這些折磨，為什麼連一個孩子都不肯奢侈給我，我究竟到這裏來是該做些什麼的，我究竟哪裏做錯了?????“小姐，小姐????”
“雙兒??你別這樣???”
我無心理會她們，滿心裏想著我還未出世的孩子，想著以後一家三口的光景，想著遲燁教我們兩個認字，練劍，寫字，想著我做飯給他們吃，想著一切的可能。
漸漸有些昏睡了過去，等到醒來時手裏扔緊緊攥著那些熟識的衣服，上麵泛著濕漉漉的水汽，旁邊放著多了一個湯婆子暖著我的手。
“小姐有些餓了吧，吃點東西???”
我搖搖頭，撫平那些被我弄皺的皺褶，一縷一縷的撫過去，眼淚又滴答滴答的落了下來。
菊梅與紫月就這樣，不說話，一言不發的看著我，陪著我。
我每日不出門，每日臥在床上緊緊攥著它們，以淚洗麵的過了兩天，阿金來到房中看到我醒來，便響大呼，被菊梅製止拉到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