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的所見所聞，讓夏小星意識到了江湖的風雲洶湧。
夜風清涼，披著一身朦朧月色回到住處，夏小星攤開竟是冷汗的手心，先淨了淨手，又洗了一把臉。
厲麟推門進來，目光無比深沉，他來到她的身後，扳過她的臉，望住她道：“害怕了？”
夏小星臉上濕漉漉的，都是水，她微微搖頭，水滴落在厲麟的手背。
他拿過毛巾，細細地給她擦臉擦手：“以後的事，隻會越來越難，也越來越危險。”
夏小星緩緩點頭：“我知道輕重，侯爺隻管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嗯。”厲麟應了一聲，又攏攏她的長發，整理好每一根纏繞的發絲，道：“明兒我會出去一天，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
“不可以。”夏小星搖頭：“侯爺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厲麟早知她會這麼回答，突然笑了笑，心頭驀地一陣輕鬆。
“侯爺，明天開始是不是要尋找那位買家？”
“是，不過那多半隻是一個化名，沒什麼用處。”
夏小星不解：“既然無用，侯爺何必還要和明月會的人糾纏，他們居心不良，萬一……回頭他們反咬侯爺一口，給你扣上個莫須有的罪名。”
夏小星雖不太懂朝堂之事，但她隱隱約約猜得出來一些，明月會的動機，絕非隻是沾染朝政那麼簡單。
“汙蔑錦衣衛的人，太多了。聖上那邊，天天都有彈劾我的奏本，這本來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居功自傲的罵名，早已經傷不到他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長姐的功勞，有長姐坐鎮，聖上的耳根子自然能清淨不少。
“那我又能做點什麼呢？”夏小星的語氣變得有點急切。
“你已經做了很多。”厲麟垂眸看她，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當年賢王的餘孽殘黨，還在興風作浪，他們都藏了起來。咱們要一個一個地把他們揪出來。”
夏小星點點頭：“當然，我要和侯爺一起。”
…
天蒙蒙亮的時候，蕭虞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他一向從簡，隨身攜帶的東西更是少之又少。夏小星知道他要離開，不由有些擔心，擔心他的年紀。
蕭虞見她來了，躬身行禮，臉上仍是笑盈盈地。
“姑娘，起得這麼早，不會是一晚沒睡吧？”
夏小星點點頭：“昨晚的所見所聞，讓我……怎麼說呢，很意外。”
蕭虞見她伸手示意自己坐下說話，便也不客氣了。
“明月會的勢力龐大，根基頗深，而且，這件事又牽扯到賢王……很難辦，非常難辦。”
夏小星看著他問：“公公您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姑娘，擔心奴才不中用了？”
夏小星搖頭：“當然不是。”
“那姑娘就是擔心奴才的安全了？”
“是的。”
蕭虞笑了笑，一臉慈祥地皺紋：“姑娘不用為我擔心，奴才本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活到這把年紀，還能為侯爺做事，這是奴才的福氣。”
夏小星微微搖頭：“公公您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和年紀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