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心不在？這是何意？美人在前，聖上的心會舍得飄到哪裏去呢？
厲貴妃故作鎮定，微微一笑：“這是什麼話？你到底是年紀小，胡思亂想。”
吳美人可不覺得自己想錯了，聖上的心思就是沒放在她的身上，而且，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別人。
厲貴妃低頭喝了一口茶，掩飾自己心裏的情緒：“聖上喜歡你，你也要懂事些，莫要總是板著一張臉。”
吳美人又道：“娘娘的一番好意，臣妾明白。不過之前……聖上對臣妾說過一句話，也讓臣妾十分為難。”
“什麼話？”
“聖上說，臣妾不笑的樣子很好看，像一個人。”
厲貴妃拿著茶碗的手，微微一顫，茶碗輕磕，發出細微的聲響。
像一個人？會是誰呢？這宮中的女子，有誰是不愛笑的。
一點蛛絲馬跡的跡象，都是線索，都是警告。
厲貴妃也不願自己多想，可她不能不想不懷疑……
吳美人見厲貴妃嘴角的笑意漸漸冷了下來，低了低頭道：“娘娘，臣妾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厲貴妃恍惚一下，瞬間變了心情：“怎麼會呢？你直言不諱的性格，本宮很喜歡。想來，你也知道，想在這宮中聽一句實話，有多麼地不容易。”
吳美人聞言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娘娘慧眼明辨，誰敢在您的麵前扯謊呢？”
厲貴妃似笑非笑：“誰知道呢？也許真的有人能騙過本宮呢。”
皇後纏綿病榻的消息，傳了十多天了。
厲貴妃始終沒有過去探望，她懷著身孕，不方便走動，不露麵也是情理之中。
誰知，宮中突然起了流言說厲貴妃對皇後娘娘不恭不敬。
厲貴妃聽了，知是有心人故意為之，索性由著流言四起，看看還能傳出什麼新花樣。
午膳時，朱銘過來陪她，無意間也提起這些閑言碎語，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朕……朕已經全都發落個遍，他們……他們管不住自己的嘴，朕來替他們管！”
他一心向著她，讓她輕鬆不少。
厲貴妃微微搖頭：“聖上不要動怒，他們說的也不全錯。皇後娘娘病了這麼久，臣妾一直疏於問候，也從未去請過安，這的確不合規矩。”
“這有什麼？你……你現在懷著身孕，別說出宮……就是出門去院中走，走都是極辛苦的。”
朱銘還在替她說話，厲貴妃心裏受用，低頭淺笑。
“再說，皇後的病……病情也沒那麼要緊，就是風寒而已。朕，朕去看過幾次，無妨。”
幾次？幾次是多少次？她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厲貴妃微不可見地牽動了一下嘴角，含笑道：“原來聖上一直有去探望皇後娘娘，臣妾竟不知……真是太粗心了。”
朱銘沒聽出她語氣的變化，隻道：“這還是……還是頭一次，皇後病得這樣重！朕，朕也很意外，原來，原來，她也會，也會生病。”
厲貴妃細細地瞧著朱銘的臉，心裏十分篤定。他是在意她的……雖然冷了她這麼多年，可他還是會在意她，而且，遠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