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嚴石站在門口,後麵的人當然不敢推開他一擁而入。
因此,隻有陳嚴石一個人進去,並繼續用手帕捂住口鼻,看向他們所有人。
那光頭這時候已經被綁起來,肩上的血跡很引人注意。
他將頭抬起,衝陳嚴石咧嘴一笑,說道:“陳老板,讓你看笑話了。”
“你的笑話,我看得多了,都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陳嚴石搖搖頭,又對拿刀的陳亞中說道,“你們這是打算鬧到什麼時候?一直到天亮嗎?”
“又不是我們要鬧,是他們逼人太甚!還有你,我們作為你們這家KTV的顧客,你們的保安不但不保護我們,還有幫他們的意思,這也太過分了!”
“我這家小業小的,可沒有資格主持什麼公道。”陳嚴石說道,“要不這樣,我請他們所有人都到外麵馬路上,你們呢,也跟著去馬路上好不好?你們之間的糾紛,愛怎麼著怎麼著,不要耽誤我們做生意對吧?”
陳亞中咧嘴一笑,說道:“我們好像還沒有退房,有多少時間算多少錢,沒關係!”
陳嚴石眉頭微皺,已然不耐煩,聲音也有些變冷:“我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說叫你們出去,你們就得滾出去!”
“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顧客?”
“我就是這麼做生意,又能怎麼樣呢?”陳嚴石目光掃過他們每個人的麵孔,然後一步步走了過去。
“你幹什麼?不要過來!”
“你再往前一步,我們就真殺了他了!”
陳亞中用力抵住光頭的脖子。
陳嚴石哂笑,說道:“殺吧,隨便你,大不了我被罰一點款,又不是我殺的人,難道我還會被判刑?”
“你……”
“殺啊,殺吧!動手!”陳嚴石一邊說,一邊繼續往前走,沒有任何遲疑的樣子。
陳亞中手臂又一次哆嗦,內心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要不要殺?要不要殺?
陳亞中既是警校出身,對法律還是知道得很清楚。
按照目前的法律,有人捅了他一刀沒捅死,然後扔了刀跑了,而他硬憋著一口氣追上去,反而將對方殺死。
那麼最後法官都還是會判他防衛過當,要追究刑事責任。
更別說他們現在隻是被這些人包圍,從頭到尾一點傷都沒受。
這要是真一刀捅死這光頭,這事後追究起來,還真的很難走得脫。
況且……他也沒有殺人的勇氣啊!
算起來,這輩子好像連雞都沒有殺過呢。
陳亞中的遲疑和掙紮,很明顯造成了重大的過失。
原本隻是一步步走過來的陳嚴石,在距離他足夠合適的距離時,非常果斷地加速一衝。
“啊!”等到陳亞中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被撞得身子後仰。
而這被綁起來的光頭也非常及時地身子一偏,剛好躲開了往後劃的刀子。
陳亞中並非刻意劃他脖子,自然沒有傷到他。
下一刻,這光頭就被陳嚴石抓著,一起後退,拉開距離。
苗榮腦袋一片空白,憑著本能撲上去,試圖將光頭搶過來。
於是他被陳嚴石反手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人也倒了下去。
另外三個男的,都還在發懵。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外麵一大群人都已經衝進來了。
“完了!”他們內心恐懼到極點,紛紛抱頭蹲下來。
“啊!”王豔這幾個女的齊刷刷尖叫,可還沒叫個幾秒,就被幾耳光打得聲音戛然而止。
陳亞中手扶著後麵的牆壁,使自己身形穩定,接著本要衝上去火拚,可一看這麼多人,且全都掏出了武器,他臉色煞白之下,顫抖著將刀子給扔在了地上。
砰!
一人一腳踹他肚子上,使他彎下腰,然後臉上也挨了重重一肘擊,倒在地上就爬不起來了。
即便是職業拳手,實打實的挨上同等級別的對手這樣一下,都能被KO。
更別說他這八年跆拳道更多的隻是漂亮的花架子。
抗打擊能力確實不行。
“嗬嗬嗬,差點就真的殺掉我啊!”光頭臉上又一次露出好像彌勒佛一樣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條縫,卻完全沒有彌勒佛的慈善,而是銳利得好像被刀割開的口子。
“陳老板,多謝你救我這一回,剩下的,就還是留給我吧!”光頭對陳嚴石說道,“我現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折磨他們,你不介意我弄髒你的地板吧?”
陳嚴石再一次看向陳亞中這些人,感覺他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也就賣了光頭這個麵子,聳肩道:“唔,別弄出人命。”
“放心,我會有分寸的。”光頭用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傷痕,有血沾在手指上,又被他伸出舌頭舔了舔。
“真是變態。”陳嚴石搖搖頭,轉身走出去。
砰!
包間的門在關上的一瞬間,裏麵傳出一連串絕望又淒厲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