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再說話了。”禾寶耳朵一動,陡然看向一個方向,然後一把拉住崔來寶。
崔來寶噤聲,旋即一縮脖子,裝作老實巴交的樣子。
片刻後,兩人就來到一處平坦地區,此地四麵環山,好像一個碗底的形狀。
在“碗底”中,生長著奇形怪狀的樹木。更為奇特的是,這些樹木的表層,纏繞著一圈圈的藤葉,竟呈暗紅色,如同血管似的,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樹木後麵,被人為豎立了好幾根筆直朝天的巨大石柱,也不知道這些柱子幹什麼用的。
穿行間,崔來寶好奇地伸出手,摸了一下這冰冷的石頭,可以看到上麵鵬刻著密密麻麻的神秘紋路,斑駁點綴在上麵,使其充滿了曆史的味道。
再往前,便是一棟棟古樸的石屋。
比起鬥蠱大會時大家居住的山洞茅屋之類,這石屋明顯檔次高多了,不但造型高壯,而且還很精美,異域風情的壁畫、鵬刻,甚至還鑲嵌了寶石。
石屋一棟連著一棟,規模很大,然而卻是鴉雀無聲,空空如也,一個人都看不到。
“我暈了,放著這麼好的房子空著不住,去住那些破房子,這也太浪費了。”崔來寶暗叫可惜。
一想到老門主一個人霸占這麼大的地方,崔來寶就更加無語。
這老頭,也太霸道了,人怎麼能小器到這種程度?
當禾寶拉著崔來寶的手,走進高近三米的巨大門戶,地板的縫隙中一下子湧出蟻群般的蠱蟲。
禾寶神色不變,打了個響指,又開口吐出一番奇怪的音符,聲音清脆,很是悅耳。
這些本要瘋狂撲將過來的蠱蟲頓時停止騷動,紛紛朝兩邊分散,騰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崔來寶隻好緊挨著禾寶走,在沒釋放天傷針氣息之前,他可不想將腳伸進蟲堆裏,要是被吃得隻剩骨頭怎麼辦?
感受到禾寶身體的溫度和軟度,崔來寶低著頭不去看她,並想著如果不看她的臉,這樣彼此依偎,聞著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倒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當然,越往前崔來寶也越警惕。
他知道,即將見到的這位老門主,絕逼比之前參加鬥蠱大會的狀況更加危險。
稍微不注意,可能就會死在這裏。
還沒看到人,強烈的危機感,就已經使他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旖旎和危機感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這種滋味,還真是夠意思。
結果禾寶帶著崔來寶轉了一圈,居然沒找著人!
本來已經做好準備的崔來寶,頓時肩膀一跨,一屁坐在一座牛角巫神巨鵬的腳背上麵。
這鵬像,有房子那麼高,位於幾棟石屋包圍的後院當中,雕工很是精湛,將那一股野蠻原始的氣息完整地渲染出來。
而且尺度也很大,上半身近乎沒穿,腰上圍著獸皮,赤腳站立,肌肉虯結間,一手高舉,手持一根大棒,很黃很暴力。
禾寶頭上戴的牛角頭冠,大概就是以這鵬像頭上的角為藍本製造。
幸好她沒有學雕像的嘴巴,給裝兩顆獠牙,不然也太不倫不類了。
崔來寶麵露一抹好奇之色,歪著頭湊到獸皮底下,看裏麵有沒有那啥玩意兒。
禾寶見狀,麵色一黑,拉了他一把。
兩人相顧無言,不是沒話說,而是這時候說話,天知道老門主啥時候回來。
要是他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兩個唧唧歪歪,這不就穿幫了嗎?
崔來寶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麼禾寶說隻要結了婚,兩人就不會背叛對方。
這結婚的儀式,難道真的可以將兩人的性命相連,一方死掉,另一方也活不了?
好像唯有達到這個條件,才能保證不背叛對方吧!
如果隻是單純的夫妻名分,就不背叛,這未免也太天真可笑了。
隻是禾寶老是賣關子不肯說,崔來寶問也沒用。
他看著坐在旁邊的她,從眉眼看到下巴,然後繼續往下。
搞得禾寶一時倒有點不好意思了,一把捂住他的眼睛,說道:“不要看我好嗎?”
“老實說,你真的挺漂亮的。漂亮到當我看習慣後,都不覺得你臉上的烏印子有什麼違和的程度。”崔來寶由衷地說。
“你……幹嘛忽然說這些啊,聽得怪怪的。”禾寶畢竟是個不到十八歲的姑娘,對外貌本就沒有不在乎。
聽崔來寶這麼一說,她既高興,又黯然,捧著臉,一時神色變得很複雜。
崔來寶一把握住她放自己眼睛上的手,拿下來,繼續看著她的樣子。
他正要再說幾句,禾寶就將捧自己臉的那隻手又伸過去,捂住了他的嘴唇。
兩人近距離對望,氣氛又一次變得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