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等回過神,瓦已經若無其事地走了回來。然後才是亞獸們反應過來的笑聲,其中充滿了善意的羨慕。
這個老獸人真是!百耳有些無語。不知是該說他疼伴侶呢,還是該說他有舍己為人的崇高品質。
“我們可以依靠鼻子確定一樣東西是否能吃。能吃的會散發出吸引我們的香味,不能吃的鼻子會難受。”另一個叫罕的老獸人看到百耳眼中的擔心和無奈時,解釋說。“不過如果像之前那樣外麵包著硬殼,我們就聞不出來了。”還有苦紫麻根那種,莖葉不能碰,外表又難看,也不會有人想到它能吃。
聽他這樣說,百耳放下心,然後又高興起來。三個老獸人顯然跟他想到了一塊去,臉上也露出歡喜的神色。
想想這滿山的刺刺木,不說全挖,哪怕隻是一半,配著打來的獸肉,也夠他們度過這個雪季了。雖然殼有些難砸開,但是總比冒險去外麵狩獵好了不知多少倍,而且老獸人們也有了事情做。
“你們既然可以分辨出哪些東西可食,為什麼不在雪季前多做一些儲藏?”正想讓他們去忙,百耳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我們也想過啊。可惜隻有黑薯能夠存一個冬天不爛,其它收回來沒幾天就壞了,又不能像打獵那樣在雪季快來時再收,時間一過也會壞掉。”拓說,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愁苦。雨季來臨的時候,就算獵物不夠,大家也能吃飽。但是雨季一過,就隻能餓著肚子挨日子,巴巴地望著下一個雨季來。
“沒試過曬幹,或者用鹽醃起來?”百耳疑惑,在他的記憶中,原主餓成那樣似乎都沒想過怎麼在食物豐足的時候多儲藏一些東西,以備過冬。
“曬幹了怎麼吃?用鹽醃?怎麼醃?”三個老獸人奇怪地看向他。在他們的印象中,曬幹的東西,又幹又韌,怎麼吃得下去?
“這個……”百耳摸了摸鼻子,覺得如果早知道自己會轉生在這裏,之前就該多去跟農人學學怎麼處理田間新摘下的瓜果菜蔬。他是記得以前每到過年,下麵的莊子就會送上許多幹菜醃肉之類的東西,偶一嚐之,味道還真是不錯。據說,冬季無菜,農人們常常靠那些撐到春季野菜出來。可惜他隻會吃,不會做。
“曬幹的東西,吃前可以先拿水泡軟,也能洗幹淨直接丟在湯裏跟肉煮。隻要時間稍長一些,也能煮軟。”他努力挖出很多年前,老祖宗吃得高興時叫來廚娘打賞,並撿了幾樣特色菜讓她說出做法的記憶殘片,掐頭去尾,精減了許多這裏不可能有的東西,得出這麼一句話來。不管怎麼說,弄出來能吃就是了。
“至於鹽醃……這個,鹽能讓食物的保存時間延長。至於怎麼做,我也說不清楚,明年我們一起試試吧。”他攤手表示很無奈。覺得如果是一個女人像他這樣轉生到這邊,一定能做很多事。不像他,除了打仗就是打獵,連件衣服都搗騰不出來。
雖然他說得不是很詳細,但是老獸人們敏銳的直覺還是讓他們因為他的話對下一個雨季充滿了希望和向往。也許他們還能熬過下一個雪季,下下個雪季也不一定呢。
“鹽要到中部的大山部落去換。”就在幾人沉浸在來年有可能儲存更多食物的興奮情緒中時,瓦突然響起的冷硬聲音仿佛當頭澆了他們一盆冷水。
提起鹽,百耳登時來了精神。他一直想要問關於鹽的事,隻是事情太忙,總是想不起。說實話,這裏的鹽是黑色的,吃起來又苦又澀,連帶著食物的味道也受了影響,如果不是實在沒得挑,他早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