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看著容衝,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怕,他那麼的無情更那麼的理智,就連那血雨紛飛的殺戮中,他都能如此精確的分析出別人的心理,並且運轉自如!

初冬的夜很涼,十七將被子朝身上裹了一裹,疲累的靠在井壁上,這一夜的刀劍血腥令她有點心力交瘁的感覺,她不打算再說話。

容衝卻不放過她,叫道,“十七?”

十七朝邊上靠了靠,不語。

“你為什麼叫十七?難道,是你生父家那邊的排行?”

十七不妨容衝突然問起這個,心下仿佛被什麼沉沉一撞,想到生父不詳,生母淒苦,她頓覺心痛如絞,但還是啞聲回答,“娘說,我之所以叫十七,是因為母親和父親初識的那天是三月十七,而我是臘月十七出生。”

“嗬,原來如此,”黑暗中,容衝的聲音有些飄忽,“那麼,你生父應該是姓雲囉。”

“是,娘親說,我是隨的父姓,”十七的語氣淡而哀傷。

青姨告訴了她母親的姓名家族,而關於父親,青姨說就連母親,也知道他姓雲,那塊玉佩是父親留下的唯一的東西。

說到這裏時,青姨不無氣憤,直埋怨母親,“小姐糊塗,那個男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肯告訴她,便是這個‘雲’姓,也還是他送的這塊玉佩上刻了這個字才知道。”

“居然是姓雲?”容衝低低自語。

十七下意識覺得他這話有問題,“你說什麼?”

“呃,沒什麼?”容衝拉起另外一床被子蓋在身上,對十七道,“睡會兒吧,後麵還有硬仗要打。”

“你……,”十七總覺得容衝剛剛的話哪裏不對,但卻又說不上是哪裏不對,她想了想現下的處境,又看看黑漆漆無人聲的頭頂,心下換了個疑惑,“硬仗?”

劉大龍將他們困在井中卻不抓不殺,不用問自然是被容衝剛剛那番話給唬住了,他顯然是個謹慎的人,所以不管是前麵十七的身份,還是此時的容衝,他都不敢自己下判斷,而容衝明顯是早就知道了他的這一弱點,將其利用得淋漓盡致。

但容衝剛剛也承認了他隻是在唬弄劉大龍,自己根本就不是被那二皇子寧王所釋,如此,謊言就如紙中火,很快就會保露真相,那時劉大龍勢必不再客氣,他們深困井底上不去,彼時,就隻能坐以待斃。

但根據前麵的情形,容衝身上應該會份王猛十分想要的圖,如此,在沒有找到那圖之前,劉大龍殺是不會殺他們的,但皮肉之苦卻是難免,想來他的手段定是要比瓊州縣衙大牢裏的厲害多了。

想到那瓊州的縣衙大牢,十七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冷?”容衝顯然感覺到了她的戰栗,他將被子一半蓋在自己腿上,一半,蓋在了十七的身上,然後一伸手,毫不客氣的將十七裹入了自己的懷中。十七一激靈,才要掙紮,容衝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低低喝道,“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