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中,十七的臉泛著淡淡的紅暈,從頭到腳有中莫名的寧和,容衝看著她,黑眸如有寶光流轉,心卻顫了一顫!

十七忽睜眼,皺眉微怒,“看什麼呢?你不知道身為一個男人,這樣死死的盯著女孩兒看太過無禮?”

容衝在十七麵前向來皮厚,此時倒紅了下臉,他轉頭不屑,“誰看你?那麼醜。”

“你……,”十七氣得瞪眼,但隨即,她就笑,“我這樣的人你自然看不上,等回到了鄴城,自有你的如花美眷等著你,隻是……,”說到這兒,十七日有所思的對著容衝打量,“隻是有句老話說的好,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就你這小身板兒,我怕你無福消受呢。”

十七雖是女孩兒家,但自幼生在村野,聽慣了鄉村俚語葷話,性格自是比大戶人家的閨閣嬌女大膽,又加上這一路走來,和容衝又是打又是殺又是逃又是躲的,她早就不當容衝是外人,是以自然而然便對容衝出口諷刺。

容衝瞪著十七,瞠目結舌,再料不到一個女孩子家竟然能自然而然的說出這樣的話,但看十七卻麵容坦然毫無羞窘之色,倒顯得容衝的驚詫太過於大驚小怪,容衝使命的咽了下口水,下一瞬便為十七話裏的輕視惱怒,他一伸手緊緊握住十七的手,眼裏仿佛噴火,“你的意思是……我不行?”

他的眼神灼熱的分明能融化這漫天蔽野的冰雪,熱烈的嚇人,不想十七卻毫不在意的不拔他的手,懶懶朝梨框上一靠,“行不行的都不關我事,等你過了鑾城,我就走了,那時你我各奔東西,從此天高水遠再不能相見,你好自為之吧。”

“你……要走?”容衝有些不習慣十七思維的跳躍,有些結巴。

十七白他一眼,“廢話。”

容衝沉默……

再沉默……

接著沉默……

突然,他身子一抽往後一仰,一頭倒在十七的懷中,雙目緊閉四肢抽搐。十七一驚,“你怎麼了?”

容衝無聲無息,繼續抽搐……

“風四中,你怎麼了?”十七慌了,“你又犯病了嗎?風四中,你醒醒,你快醒醒。”

風聲呼嘯,雪粒子慢慢變成了雪團子,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野外,容衝這時候發病無異於要了十七的命,她抱住容衝不停的叫,想搖又不敢搖,隻拚命的將被子替容衝裹緊,“風四中,你要死你也別死在這兒啊,這荒郊野外的你死了我把你丟哪兒啊?我不會挖坑啊。”

容衝猛的一嗆,一口氣半天才吊上來,他緊咬著牙關,硬生生將一口湧到喉嚨口的血憋了回去。這邊十七見他有了動靜,忙不迭的叫,“風四中,你醒了嗎?風四中……”

容衝怕她再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忙順勢慢慢的睜開眼,虛弱的問,“我……我怎麼了?”

十七抹一把臉上的眼淚,“你剛剛又犯病了,你現在怎麼犯病的越來越頻繁?我們還是找個地方住幾天叫個大夫來瞧瞧吧,你總這樣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