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蘅哭得更傷心了。
十七卻越聽越來氣,突然,她抓起隻茶碗就朝地上狠命一摔,喝道,“那蕊珠夫人是個什麼東西?在本王妃跟前敢這麼囂張,去,把她給我‘請’來。”
她重重的說了那個請字,香蓮看了十七一眼,一個字也不敢多說,一溜煙的出去了。
十七看著一臉眼淚滿眼震驚的翠蘅,一反常態的麵如寒冰,“去,在碎瓷片那兒跪著去。”
她向來待翠蘅親和,從不曾有半句重話過,此時竟無緣無故的讓翠蘅去跪碎瓷片,翠蘅又是意外又是吃驚,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忙挪去碎瓷片上跪下,雖冬天的衣褲厚,但尖利的碎瓷片還是割破了褲子,刺進她的膝蓋,疼得翠蘅直吸涼氣。
隻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蕊珠夫人方才娉娉婷婷搖曳生姿的到了,進門後,她先朝滿地的碎瓷片和滿臉淚痕的翠蘅掃了一眼,才看向一臉怒氣的十七,笑道,“給王妃請安。”
說是請安,隻是簡單的曲一曲膝而已,她拂一拂手中暖爐上看不見的灰,也不等十七吩咐,便去椅子上坐下,“王妃今兒怎麼了?火氣這麼大?”說到這兒,她朝翠蘅看了一眼,“是這個奴才伺候得不盡心嗎?王妃別生氣,隻管跟我說,我幫王妃教訓她。”
十七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眯眼問,“你是誰?”
蕊珠夫人一愣,“不是王妃命香蓮請我來的嗎?”
“哦,”十七恍然大悟,“你就是蕊珠夫人?”
“正是,”蕊珠夫人笑得嫣然。
十七臉色一變,厲聲喝斥道,“那你見了本王妃,怎麼不對本王妃自稱嬪妾磕頭見禮?而且,本王妃都還沒叫你坐,誰讓你坐下的?是誰教的你這樣沒規矩?”
“你……,”蕊珠夫人臉色就變了,她緊抿雙唇身子僵硬,靠在椅子上不動不起,兩眼死死瞪著十七。
“放肆,”見她不動,十七更怒了,她想象著王玥的神情氣勢,啪的一拍桌子,“你一個小小的婢妾,在本王妃跟前居然如此無禮?”
說到這兒,她揚聲喚道,“來人。”
香蓮從未見十七發作過,但她知道十七是連楚桓都不放在眼裏,又是宰相大人的女兒,她哪裏敢怠慢,忙躬身應道,“奴婢在。”
十七吩咐,“婢妾蕊珠不敬主母,給我拖出去打二十鞭子。”
“你敢打我?”蕊珠終於回過神來,她騰的站起身子,氣勢洶洶,“我是皇後娘娘派來的人,你敢打我試試?”
“哦,原來你是皇後娘娘派來的,”十七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閑閑道,“那瞧在皇後娘娘的麵兒上,少打十鞭子吧,拖出去。”
“是,”香蓮便向屋外的人招了招手,那些下人早都白了臉,進來後對蕊珠要拖不拖的,不太敢真動手。
“哼哼,你們誰敢動我,”蕊珠冷笑,“我是皇後娘娘的人,除了皇後娘娘和王爺,誰也不能動我。”
“嬪妾奉皇後娘娘之命打理王府事務侍奉王爺,自問無功勞也有苦勞,不想今日竟要被王妃無故責罰!”說到這兒,她指著一邊的翠蘅冷笑,“府中都說王妃寬厚,連個奴才都舍不得責罰,原來那寬和憐下都是演給王爺看的戲,王爺不在,王妃就不大雌威,也不怕傳出去讓人笑話王妃得不到王爺的寵愛,因妒折磨王爺的寵妾?”
“無故責罰?因妒折磨?”十七扶著香蓮的手起身,慢慢來到蕊珠的跟前,“蕊珠,你尊卑不分是一罪;你居心叵測是二罪;你持寵生驕是三罪。有這三條罪,就算皇後娘娘和王爺在這裏,也救不了你。
“尊卑不分;居心叵測;持寵生驕,王妃給嬪妾羅列得好罪名,但不知王爺是不是肯信你?”這樣說時,蕊珠笑得無比燦爛,“王妃想見皇後娘娘,也得王爺許您出這沅香苑才行啊。”
“啪,”說時遲那時快,就見十七一揚手唰的就給了蕊珠一個耳光,“我道你是憑了什麼尊卑不分?卻原來是為的這個?你是不是以為我被禁足沅香苑,這信王府就是你蕊珠獨大了?你是不是認為隻要沒了我,你就是這信王府的主母了?照這樣看來,我前兒個中的毒就是你下的罷?你見我不死,便又在我和王爺鬧氣被禁足的時候,要將我貼身的奴才弄走?你到底居的什麼心?你弄走她是為了好方便弄死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