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蘅也察覺到不尋常來,她緊張的揪著十七的袖子顫著聲兒問,“王妃,這……這怎麼回事啊,王爺……王爺到底在哪兒呢?”
十七輕拍她的手,柔聲安撫,“沒事兒,再等等,若他還不出現,咱們就回去。”
她又揚聲吩咐幾個護衛,“你們四下裏去找找,看有沒有王爺的蹤跡?”
領頭的護衛卻猶豫,“小的們不將王妃一人留在這裏。”
十七擺擺手,“有翠蘅陪我,沒事的,我倆就在這亭子裏坐著等你們。”
十七其實有十七的主意,她之所以肯來這裏,固然是好奇楚桓今天到底經曆了什麼?但更多的是她覺得,這或許是一個很好的脫身的機會。
護士首領見十七堅持,雖覺不妥卻也不敢違逆,隻得留了兩人在亭外護衛,餘者分散尋找。翠蘅將燈籠掛在亭柱上,為十七攏了攏大氅,道,“王妃,王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難道……,”她想說那信難道有問題,但看了看十七的臉色到底不敢說出來,畢竟,在十七對那信疑惑時,還是她找的說辭。
十七的眼睛卻隻盯著那兩個護衛,她想了想,就問翠蘅,“趕馬車的就是你那位柳大哥?”
翠蘅臉微微一熱,點頭,“是。”
十七就笑,“等忙完眼前的事兒,我就給你們賜婚。”
“王妃,”翠蘅又驚又喜又羞又窘,竟不知如何是好。
“我有點口渴,你去馬車裏取杯茶來我喝,”十分吩咐。
“是,但……,”翠蘅猶豫的看看四周,“王妃……一個人在亭子裏?”
“亭子下有兩個人守著,怕什麼?”十七指著石階下的那兩名護衛道。
翠蘅看看不遠處的護衛,又看看遠處坡下的馬車,自己若要去取茶水,就得一步一步走下這一百多級的石階,她一麵擔心十七,一麵自己也覺有點害怕。十七看出她的心思,便揚聲叫進一個護衛來,“帶翠蘅去馬車內我取東西。”
身為王妃,自是尊貴,而護衛乃是外男,王妃貼身之物無論如何不敢沾碰,隻能由王妃的貼身侍女去取。那護士看看四周,再看看不遠處的同僚,便答應一聲,陪著翠蘅下落花亭。
看翠蘅跟那護衛去得遠了,十七便“噗”的吹熄那燈籠,然後“啊”的大叫一聲,再一腳將一石塊踢落山崖,隨即隱身進另一邊的一塊巨石後,屏聲吸氣的等著。
落花亭臨崖而建,一麵是懸崖一麵是峭壁,一麵靠山,一麵是通向坡下的石階,地勢其實極其險峻,但亦正因如此,其眺高望遠更勝他處,到春季時四處繁花似錦,綠意蔥蘢,而靠山這一麵延升上去,則長滿了各色不知名的繁花野草,到得春日花開時,風吹過,各色花瓣如雪飛舞,霎是旖旎美麗,故而名為落花亭。
十七這一聲驚叫在夜空中顯得分外刺耳,不單是不遠處的護衛,就連已到馬車邊的翠蘅也聽得真真切切,那嘩啦啦撲通通的墜落聲嚇得翠蘅魂飛魄散,她尖叫一聲,“王妃,”就向亭上直衝過去……
第一個到亭子裏的自然是最近的那個護衛,就見亭子裏空無一人,掛在亭柱上的燈籠猶自冒著煙氣,而王妃卻無影無蹤了……
“王妃,王妃……,”護衛驚急大叫,他想到那一聲墜落聲響,下意識撲到臨崖的這兩邊尋找,月色下,就見欄邊荊棘上掛著一方錦帕,他娶下來一看,就見入手絲滑,馨香撲鼻,儼然不是尋常人能用之物。
他隻覺不好,再抬頭時,翠蘅和另一護衛已氣喘籲籲的衝了進來,翠蘅一把搶過他手裏的錦帕,才第一眼就驚叫起來,“這是王妃的帕子,這是王妃的帕子,王妃……王妃……”
山崖空洞,臨淵無底,王妃……是墜落山崖了?
翠蘅身子慢慢發軟,那兩名護衛已回過神來,他們一邊發出信號呼叫同伴,一邊已奔下落花亭往那崖下查尋。翠蘅哇的一聲終於哭出聲來,嚎啕道,“王妃,王妃啊……”
“翠兒,你怎麼了?王妃怎麼了?”是她那位柳大哥的聲音。
“王妃掉下山崖了,王妃掉下山崖了,”翠蘅哭得喘不過氣來,“一定是山風太大,王妃身子嬌弱,被刮下去了,我不該去娶茶水的,我不該去的,王妃,王妃啊……”
十七透過巨石縫隙看出去,就見月光下,翠蘅的身子激烈顫抖著,已哭到在那位車夫的懷中。
柳大哥也急了,“那快別光顧哭啊,我們快下山去找王妃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