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恥大辱,這真是奇恥大辱!
麗妃直氣得渾身發抖,容清漪,我絕不會放過你!
對於玉貴妃受寵,皇後是喜聞樂見的,左右皇帝的心裏沒有她,那麼她情願他去寵愛一個對她沒有威脅的人。玉貴妃隻是秦朝攻打燕朝的勝利果實而已,就算楚苻堅給她如此高的冊封,但以他的為人脾性,無論他有多麼寵愛那個女人,他都絕不會讓她生下皇子,更不會讓她有禍亂大秦朝綱的機會。
否則,以他和喬氏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早就在登基之時就直接立喬氏為後了,又哪裏還要費後麵那許多的心機!
皇後一麵極爽快的在玉貴妃受封的詔書上蓋上金印;一方麵又假惺惺的對氣急敗壞的麗妃歎氣,“妹妹的顧慮本宮不是不知道,但……但皇上向來……隻聽妹妹你的話,就算本宮想勸諫,又哪裏有本宮開口的餘地呢。”
相比麗妃前所未有的恭謙,她倒是放低姿態示弱慣了的,這樣的不符合她皇後身份的話說出來,她並不覺得別扭,反倒是麗妃啞了口,往日她囂張霸道,處處要壓皇後一頭,楚苻堅的確是偏護於她,不屑皇後的。
她當日的得意,成了今日皇後推脫的借口,她雖心知肚明,卻無言應對。
後來的日子,麗妃除了要對付皇後想奪後位,更多的便是想除去玉貴妃,但楚苻堅在玉貴妃中毒後,對她的把戲深為戒備,將玉貴妃照顧保護得仿佛銅牆鐵壁無比妥帖;而玉貴妃亦是極聰明的人,不爭,不搶,不鬥,不問,除將一顆心全撲在服侍楚苻堅和照顧幼弟外,其他事一概不聞不問不參與。
麗妃愈無懈可擊便愈不甘心,下毒、誣陷、誹謗,無所不用其極,卻無一得手,反讓楚苻堅煩了她,若不為她是二皇子的生母,楚苻堅哪裏還會給她好臉色。
麗妃失寵,最高興的自然是皇後,雖說楚苻堅並未因此多寬帶她,但她皇後的地位卻是穩固多了。
但諷刺的是,這新來的玉貴妃,也喜歡竹子。
她喜歡的是湘妃染淚的湘妃竹。
楚苻堅為了讓她歡喜,開始在禦花園中大肆種植湘妃竹,到了最後,他甚至為了她專門擴大宮闈,專門為她建了遍植湘妃竹的景清宮,並打破外男不得留住宮中的規矩,讓玉貴妃姐弟居住其中。
又是竹子!
皇後對月淒笑,同是愛竹之人,怎麼待遇卻天差天遠,命運竟如此不公。
她一腔怨怒無從發泄,盡數傾在了那青竹之上,她從愛竹子到討厭竹子,到恨竹子,她的重華宮中絕不允許出現任何和竹有關的東西,便是那雞毛撣子,亦不許用竹竿製作。
“皇後娘娘,”琴兒扶著皇後的手,低聲提醒。
皇後恍然回神,她用帕子點了點眼角,道,“走吧。”
然而才到禦書房門口,皇後便被楚苻堅的貼身內侍擋住,“皇後娘娘,皇上說了,任何人不得進禦書房。”
皇後腳一頓,有點尷尬的,“怎麼,就連本宮也不能進去?”
“回皇後娘娘,是。”
“皇上在裏麵嗎?”
“皇上不在,”那內侍小心的看了下四周,便壓低了聲兒的道,“皇上才動了怒,這會子將信王殿下禁在裏邊兒思過候旨呢,皇上才去了寢宮,奴才聽說……皇上連貴妃娘娘都訓斥了。”
“什麼,連玉貴妃也矮了訓斥?”皇後和琴姑姑對視一眼,心內俱都一驚。
玉貴妃進宮這十年,楚苻堅捧在手上怕嚇了她,含在嘴裏怕化了她,其寵愛遠勝對麗妃當年,從未聽過他有對玉貴妃大聲兒說話的時候,此時……居然連她都訓斥,這……
皇後想了想,就轉身出來,對琴姑姑吩咐,“我在這兒等著,你悄悄兒的去找人通知宰相。”
琴姑姑早急得嘴角起泡,聞聽忙點頭退出,皇後便一個人進了禦書房邊上的偏殿,讓跟進來的內侍去傳玉貴妃。
等了大約半盞茶時分,玉貴妃便盈盈而至,她極恭敬的向皇後行禮,“嬪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皇後擺手,語氣溫和,“妹妹不用多禮,坐吧。”
玉貴妃命內侍全退出去了,她才在皇後下手坐下,當頭就道,“娘娘,皇上信了寧王的話,惱極了信王夫婦,我在邊上不過提了一句信王妃乃是宰相之女,這未必不是有心人存心挑撥?皇上就發了好大的火兒,怒斥嬪妾後宮幹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