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的罵,“果然是爛泥扶不上牆,不成用的東西,”氣恨之餘,她眼角餘光卻對著琴姑姑狠狠的瞪了一眼。
這一眼清楚的落在楚桓的眼裏,楚桓正被母後罵得惱火,母後說的他何曾沒有想到過,但他已就此事故意在眾人麵前大發雷霆,並嚴令換回楠木,是楚桓取出之前監國的璽印壓製,楚桓這才知道,父皇病愈後,壓根兒就沒將楚桓的那塊監國璽印收回。
這件事,他已和王猛私下裏有商議,是王猛叮囑他說,皇後身子不好,這件事還是先別告訴她。所以他這才輕描淡寫的提了一提,不想母後還是動怒了,而讓他最莫名的是,母後在斥責他時為什麼會瞪一眼琴姑姑?
他突然想起,從小到大每次母後責罰他時,好像都是要連帶著琴姑姑一起訓斥,而琴姑姑總是小心翼翼的替他求情,又在背後偷偷的來哄他安慰他,使得這許多年來,在楚桓的心裏,琴姑姑更像是他的母親!
想來,正是因為琴姑姑對自己太過疼愛,母後才責怪她寵壞了他吧!
琴姑姑果然又替他求情,“娘娘不要生氣,大皇子到底年輕,哪裏有娘娘的聰慧呢,”說到這兒,琴姑姑忙向楚桓使眼色,“大皇子快去安排吧,讓皇後娘娘歇一歇,娘娘累了這幾天了呢。”
楚桓感激的看了眼琴姑姑,便向皇後告退。
“哼哼,”皇後冷冷一哼,“太後大喪,你務必不能出錯,有事多跟你嶽父多商議,他是不會害你的。”
“是,”楚桓點頭。
他出了重華宮後,便直奔慶怡宮,慶怡宮外的奴才卻死死的擋住不讓進,道,“大皇子,皇後娘娘頒下懿旨,命除了太醫,誰都不許進呢。”
“瞎眼的東西,連本王都不許進嗎?”楚桓怒了。
“奴才不敢,但皇後娘娘懿旨奴才不敢違背,”領頭的對楚桓看了一眼,接著道,“皇後娘娘這也是為著大皇子好。”
楚桓雖惱怒,卻也知皇後的話向來說一不二,他無奈之下,隻得命喚出翠蘅叮囑幾句,方依依不舍的去了。
十七縮在廊下見楚桓去遠了,放才來到門口,問那兩個奴才,“公公,替我穿話給貴妃娘娘了嗎?”
那奴才笑嘻嘻回答,“回王妃話,奴才們已遞過信去,貴妃娘娘身邊的贏兒說白天要守靈不方便,娘娘晚上來瞧王妃。”
“那就好,”十七長呼出一口氣,取出一塊銀子賞了他二人,便回屋睡覺。
進了慶怡宮這幾天,她都是白天睡覺,晚上清醒,總想著容衝會不會哪天半夜從天而降,出現在她的眼前。雖知自己是在宮中,他進來不易,她也不願讓他冒險,可想是想,盼是盼,十七還是很想有驚喜的。
而至於容衝安然無恙的回到長安這件事,她卻不知道玉貴妃有沒有得到消息?玉貴妃跟宮外聯係的環節出了岔子,她又沒查出問題出在哪裏,便索性這條線上的人全都不信,如此,宮外的消息她應該不會知道,十七想。
但這樣天大的好消息,十七如何忍得住不告訴玉貴妃,可她在慶怡宮許多天,玉貴妃那邊全沒一點動靜,她不知道是玉貴妃不知道她被關在這裏?還是真當自己得了傷寒,不敢來?
不可能,十七想了想,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那個猜疑,玉貴妃絕不是那樣的人,她不來,必定有她的原因。
可十七越是等不來玉貴妃,心裏就越急,她小心的試探慶怡空內外伺候的人,半是威脅半是懷柔,更將隨身帶的首飾銀錢全拿了出來,倒把個慶怡宮上下打點得通透。不讓楚桓進去,正是她的意思。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特別不想見到楚桓,一來她不能讓楚桓見到得“傷寒”的自己其實活蹦亂跳;二來,楚桓的款款深情讓她十七煎熬。
十七是個善良孩子,她給不了別人的東西,卻要欺騙別人敷衍別人,給著別人無盡其實無望的希望,這樣的事,讓十七太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