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蘅忙點頭,“嗯,她太狠毒了,說話間就對人又打又殺的,哪有主子您的半點良善,咱們是要防著她點兒,”說到這兒,她又皺眉,“她這樣狠毒的人,太子爺怎麼會喜歡她呢?”
十七已低了頭,她想起容衝剛剛的那一句,“你信我!”
在此之前,他對她說過自己絕不會娶一個害了他家國之人的女兒,他告訴他那玉牌隻有一塊,已經給了她,已再無第二塊玉牌給別的女人!
他要她信他,但她卻還是有點想哭,從認識他到現在,她被他出賣過,傷害過,掰斷手指過,可每一次她都沒有現在委屈,他讓她信他,她其實是願意信他的,但王玥親熱的挽著他的胳膊甜甜叫他“衝哥”的情景總在眼前晃,她突然發現原來他的身邊還是會有其他女人的,她並不是他的唯一,他也全不是她所獨自擁有的。
翠蘅的那一句“三宮六院”更是戳在了她的心上,是嗬,他是堂堂大燕國的太子,未來的燕國皇帝,不管是做太子還是登基當皇帝,又哪怕他隻是那風王,他的身邊也不可能少得了姬妾美人,她怎麼可能是他的唯一!
而她雖生長在鄉野,身邊所見的鄉鄰們卻從來都是一夫一妻,乃至於在她的腦子裏,一個男子就應該隻有一個女子,那妻妾成群的事兒都是豪門大戶人家才有的事兒,離她太遠。
但當她無意中闖進這個本來離她天差地遠的世界裏後,卻發現原來她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和事居然說來就來,自己不但見到,竟然還參與進去了。
她更是愛上了這個世界裏的人,但帶著另一世界的心的她,卻是無論如何也融入不進這個世界裏,她發現自己甚至不如翠蘅想得透看得開!
她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跟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個丈夫的,但容衝將來是皇帝,這一點無法改變,那麼,能改變的就隻有自己,要麼接受,要麼,離開!
十七甩一甩頭,嘴角溢起一絲苦笑,她覺得,自己還是離開的好,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在這富貴場中長久逗留,她唯一的心願就是趕緊找到親生父親,並將之帶去母親的墳前,一了母親的生前遺願!
之後,便是找個隱僻的地方,安靜的過完自己這一生!
這樣一想,十七就笑了,本是和自己無幹的事,做什麼要煩惱。
她再次甩一甩頭,嘴角溢起一絲笑,手卻撫上胸口,總覺得,那裏有點疼!
太後終於在三七這一天出殯,誰也沒攔得住!
皇後為此氣得暈厥過去幾次,眾大臣裏有性子剛直的,勸阻不得甚至當堂撞了金鑾殿裏的諫言柱,可楚楓卻以不忠不孝之名將這些大臣盡數拖出午門,餘者或阿諛奉承,或唯唯諾諾不敢多勸,大家都盼著王猛能出來說幾句話話,偏生宰相府大門緊閉,隻說是相爺已病得起不了床,隻能在枕頭上為太後磕頭了。
等楚桓趕回宮時,太後梓棺已經抬到儀清門,楚桓一身白孝一人一劍,橫立在儀清門外的碧水橋上,揚聲道,“若要太後三七出殯,除非梓棺從本王的身上踏過去!”
楚楓怒極反笑,“楚桓,你想幹什麼?”
“皇祖母大薨乃是國喪,萬沒有個三七即不再停靈之禮,寧王你執意不許停靈,到底是何用意?”楚桓一手持劍,一手怒指楚楓,此時烏雲遮日,狂風急至,楚桓一身孝衣佇立風中,長衣飛舞,他笑得淒厲,“老二,父皇猶自健在,你竟然就等不得這幾日麼?”
楚桓最後一句話說得極其明顯,楚楓一下子怒了,他幾步來到隊伍前頭,對楚桓怒聲道,“你說什麼?”
“哈哈哈,”楚桓迎風昂天大笑,“老二,你當真以為這天下人都是傻子麼?你不讓皇祖母的靈柩留在宮裏,無非是擔心會誤了你的大事罷!”
“楚桓,你胡說八道什麼?”楚楓麵目開始變得猙獰,“父皇被陰靈衝撞病倒,你不說擔憂顧慮父皇的龍體,還在這裏胡言亂語,實在是大逆不道,來人啊,將他給本王拿下,關入天牢。”
周圍人麵麵相窺,禁衛軍們看看楚楓,再看看楚桓,不敢動也不敢不動,猶猶豫豫的抽出刀來圍上去,卻不知該不該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