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皇後,喜怒不動於形色,能在完全不受寵的情況下,穩坐國母寶座,除了娘家的勢力,王猛等一幹朝中老臣的支持之外。

當然,也與她,那處變不驚,溫柔嫻淑,恬靜仁厚,與人無爭的國母氣質有關。

皇上麗妃尋不到她的錯處,就算想怎樣都沒有借口。

見到十七楚恒進入重華宮正廳,端坐在鳳椅上的皇後,受過楚恒和十七請安的之禮,頷首微笑:“太子妃身體已是無恙,本宮也就放心了,如今國喪其間,二皇子已被皇上禁足,太子自然要事事周全,你要竭力從旁協助,切莫因雜事讓他分身分心,你的好本宮自是記得。”

十七明白皇後所指是承諾將來楚恒榮登大統之後,保她在後宮中一席之地。

更知道皇後讓她在這節骨眼上,不要橫生枝節,以免楚楓伺機而動,東山再起。

她連忙起身飄然下拜謝恩,“臣媳謹記母後教誨,諸事以太子為重。”

“好,你們去吧,本宮也乏了,歇歇還要去太後那兒守靈。”皇後揮揮手,二人起身告辭。

從重華宮內出來,楚恒牽著十七的手,直奔景清宮。

王良傳稟進去,楚苻堅隻宣楚恒書房覲見,讓玉貴妃陪著十七隨便轉轉,待會楚恒自去找她們。

十七巴不得這樣,看楚恒微微蹙眉,遂踮腳側頭,附在楚恒耳邊輕語,“快去吧,父皇或許有國事與你相商,今日身份不同,凡事更要小心謹慎,不驕不躁才是,畢竟是否繼承大統還有待皇命。”

楚恒這才收起眸中的一絲不悅,每次父皇都讓他一個人覲見,十七留在外麵由玉貴妃陪著。這樣的安排他的心裏很是不快,十七鍾情之人正是玉貴妃的弟弟容衝,他怕十七跟玉貴妃在一起會思念容衝。

他的王妃如何允許心中所愛不是他而另有其人,愛之愈深,縛之愈緊。

雖然玉貴妃對他有恩,十七這樣解釋,但是,她畢竟是容衝的親姐姐,與容衝幾分相似,楚恒不願十七跟她多有接觸。

皇命難違,十七言之有理,就算心中不悅,也不能表現出來,他用力握了握十七的手,柔聲說道,“我會很快出來。”

十七點點頭,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玉貴妃見兩人難分難舍,未免眸中有些許不悅,孤男寡女日久生情,到時候容衝怎麼辦?從容衝送給十七那個玉牌看以看出,容衝對十七已是用情極深,當她是風王妃了。

玉貴妃愛護弟弟,難免為他感覺憂心。

不覺微啟朱唇嫣然打趣道,“妹妹,與太子殿下夫妻情深,當真慕煞旁人。”

十七一聽,頓時羞紅了臉,輕歎道,“清漪姐姐,難道還不懂我的心麼?”

語氣極是委屈,玉貴妃便覺失態,臉上籠上淡淡紅雲。

想起十七說,要幫容衝救她出宮,她的堅韌委曲求全,原是為她的,她又怎麼不會明白。

隻是一時情急,出口傷了十七,很是自責,忙忙的拉了十七的手,歉疚的一笑,表情甚是誠懇,“妹妹,我怎會不知你。玩笑話,妹妹別計較。對了,急急地四方廟回來,想必是心中已有了什麼主意,是救我出宮的事還是讓容衝的事。”

玉貴妃是極聰慧之人,想著十七先前為了避開王夫人稱病出宮,如今又特特的趕來,料想有重要的事情。

十七就把自己的想法,盡數說與玉貴妃聽。

聽完,玉貴妃臉上露出欣喜之色,杏眸因激動起了水意,“想不到妹妹,心思縝密周全,竟不亞於男兒,衝兒果然是有眼光。雖然這招是險棋,但是在當前形勢下,國喪,太子新立,各種勢力伺機而動,人心惶惶,等等,真是趁亂出宮的好時機,想那王宰相皇後都會小心謹慎,決不允許出一點差錯,反而給了我們空子鑽,隻是委屈妹妹了,都要仰仗你在宮外周全,讓姐姐這心裏既高興又擔心。”

“清漪姐姐,如果這次能救你出宮,無論讓我做什麼都值得。”這是十七最後一個心願了,她願意拚了她的生命去完成,隻因她對容衝的那份感情很深很深,隻有幫助容清漪成功逃出皇宮,她才能安心離開他。

玉貴妃不再說什麼,隻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好像在傳達那無法言喻的感激之情。

宮闈之內,隔牆有耳,話還是少說好。

十期自然也是明白。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楚恒過來找十七。

玉貴妃拉著十七的手,依依不舍的告別,十七身上有種東西,讓人想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