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姑姑倒吸一口冷氣,半晌才點頭,“還是皇後娘娘想的周全。”
本來十七受傷後,楚恒是準備即刻帶她回府的。
玉貴妃卻言十七剛受驚嚇,還是先到景清宮喝盞茶,說會子話,壓壓驚兒再走也不遲,這會子日頭還高著呢。
楚恒便不再堅持,謝過玉貴妃的恩典,就扶著十七跟在玉貴妃和楚苻堅後麵來到景清宮。
於是,楚苻堅和楚恒在東間暖閣商量國事,她和玉貴妃就在西間暖閣說話,中間隔了過堂廳,倆人說話倒也方便。
十七見玉貴妃神色蔫蔫的,就知道她一定是愁出宮的事兒,還沒有結果。
她自己又何嚐不愁,如何讓玉貴人出宮確實是個難題,楚苻堅國事都在景清宮裏處理,難得離開,玉貴妃根本就沒有機會出宮。
沒有機會要找機會,宮外容衝還巴巴的等著。
忽然十七有個主意,不由嫣然一笑,“清漪姐姐,看你神色不佳,必是受了驚嚇,不如明個我們去四方庵,上香祈福吧,聽說四方庵裏菩薩是極靈驗的。”
玉貴妃一聽便明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好,我這就去求皇上的恩典。”
不料這時宮女通報,皇後來了。
兩人連忙起身迎接,把皇後請上上座。
皇後坐定,瞅著玉貴妃點頭微笑,“本宮掛念妹妹及太子妃,辦完了事,就巴巴的來瞧瞧,看你們氣色還好,本宮也就放心了。”
十七和玉貴妃聞聽連忙起身謝皇後恩典,皇後笑道,“坐吧,雖說皇家規矩大,可是到底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沒得讓這些虛禮客套生分了。”
玉貴妃點頭稱是,神情似有呆滯,“聽聞太子妃承蒙皇後恩典,在禦花園賞花,本想也去湊個趣,誰料竟遇到這等晦氣事兒,把臣妾魂都唬沒了。這倒也罷了,又勞皇後跟著受累,妾妃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本宮執掌後宮,為皇上分憂原是份內的事,妹妹不必自責。”皇後微笑著安慰道。
又說了一會子話,玉貴妃任是強打精神,依然神色恍惚,如同真受了驚嚇,失了魂魄。
皇後在心裏不由冷笑,心裏暗道:真真的一個水晶玻璃人兒,在秦宮這十多年,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兒,何曾受過委屈。
皇後輕笑:“今個妹妹受驚,隻怕無心侍奉皇上,今晚就讓皇上去重華宮罷,本宮知道妹妹是個明白人,最心疼皇上。”
卻不知玉貴妃是故意做給皇後看的,萬一皇上楚苻堅無意跟皇後說起,她第二天上香之事,也不會疑她,若非,若是皇後起了疑心,隻怕多生事端。
“臣妾明白。”玉貴妃點頭應道,不過雙眸中卻閃過一絲難掩的痛楚。
這並沒有瞞過皇後的眼睛,雍容笑道:“本宮回去了,太子妃也早早回府罷,這會子時候也不早了。”
送走皇後,玉貴妃讓宮女在外麵侍候著,臉上盡是憂傷之色。
見到十七臉上寫滿疑惑,她淒然一笑,“你不懂我為何甘願被挾製?”
十七點點頭,玉貴妃哀歎一聲,“衝兒在宮外,上次救你之事,亦有證據在她手裏。”
十七這才明白了,玉貴妃是怕皇後說出她與燕國死士通聯之事,會對宮外的容衝不利。
“上次之事,我以死相逼,迫使他們權當山賊放了紅姑等,而我被抓進文陽公別院。皇後雖知道我不是王玥,是十七,但我並未鬆口誰使人救我,不知哪個環節出了紕漏,讓皇後知你救我。”十七依然有些不解。
“皇後是什麼人,焉會猜不到是我救你,”玉貴妃搖頭苦笑,哪裏出了紕漏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是這一會子就能弄清楚的,明日出逃在即,權且不想它。在秦宮的最後一晚,隻怕要獨守空房了。
“姐姐可有法子幫皇後這個忙?”十七很是擔憂的問道。
“法子總會有的,先求了皇上的恩典,再推脫身子不爽利,明日四方庵上香,今晚要齋戒沐浴,讓皇上去重華宮安歇,今個皇後也是有功之人,想必皇上不會推脫。”說著,玉貴妃聲音已是極弱了。
“若是清漪姐姐不走,以後日子也是極難得,隻怕皇後會以此脅迫你承寵,而後尋個由頭卸磨殺驢。”十七歎息道。
“長信宮失寵,楚楓被禁足宮中,楚恒被立太子,這些已是遂了心願,你說現在她最想做的還剩下什麼?就是你說的。”玉貴妃點頭,表情極是清冷,好像在說一件不相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