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妻子,還會有孩子,而她不過是他生命裏的過客而已。
太後今天把她叫去的目的,十七明白,就是想讓她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跟顧曼爭寵,她是皇後。
雖然十七也曾想,隻要跟容衝在一起,又何必在乎什麼名分呢,是不是皇後無所謂,她知道容衝是愛她的就夠了。
可是,容衝真的娶了顧曼,她的心卻沒有這麼豁達了。
隻覺得天昏地暗,生命氣去了意義,今生不能嫁給心愛的男子,心如死灰。
她不要做妃嬪,那不是阿衝的妻子。
可是她也知道她沒有資格做皇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容衝娶別的女人。
既是雲泥,為什麼讓他們相遇,十七隻怨造化弄人,今後她該怎麼麵對已成為別人丈夫的阿衝。
她又怎麼可能在這皇宮中住下,與那些後宮嬪妃共享一個男人。
不,十七不想這樣子,她隻想完整的擁有容衝,哪怕是布衣相守,吃糠咽菜,她也會感覺幸福的。
在被子裏哭了不知道多久,忽然一個溫暖的身體從背後抱住了她。
那氣息如此熟悉,十七知道是阿衝,她哭得更凶了,怕隻是一個夢。
十七,對不起,對不起。容衝抱著十七,臉俯在她濡濕的頸窩裏喃喃說道。
真實的體溫,讓十七不由戰栗,是阿衝,不是夢。
今天不是他大婚麼?這會子什麼時辰了,他怎麼來了?顧曼知道麼?
十七猛然將被子拉開,屋內已經昏暗,已是黃昏時分。
她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強壓住內心的悲痛,笑著拉起容衝的手說道,阿衝,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冷落了新娘子,快回去吧。
不,我要陪著你!是我辜負了你,我說過,我的心我的身都隻屬於你。誰是皇後我不能做主,同不同房我總能做主吧。容衝緊緊地摟著十七,不願鬆開手,柔聲說道:今個,讓我們洞房花燭夜好不好,我隻當娶得是你。
阿衝,你拿我解悶吧?大婚之日你不陪著皇後來我這裏,你讓別人怎麼想我?可曾想過我的感受?為什麼瞞著我,早告訴我,我也好心裏有個準備。十七聞聽容衝的話,立刻就惱了。
太後將她叫過去說話,想必就是怕容衝不跟顧曼洞房花燭夜。
容衝深深的歎息了一聲,卻不知道如何說起,他被逼答應娶顧曼為後也不過是幾天的事。
四日前,手執拂塵站在禦書房門口的總管太監,見太後遠遠地走來,連忙跟身邊的小太監吩咐,快去回稟皇上。
然後堆起笑臉躬身迎候太後駕臨。
太後冷冷的瞅了他一眼,皇上可在裏麵?
回稟太後,皇上,歇著了。總管太監緊張的回道。
皇上讓他守著門口,不管誰求見一概不見。
但這會子來的是太後,總管太監不敢阻攔。
帶我去見皇上。太後見總管太監杵在門口,臉色微微不悅。
太,太後,皇,皇上,龍體欠安,已經歇著了,太,太後……總管太監緊張的臉上冒出了一層汗珠子,皇上太後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主。
太後回頭對貼身太監李福吩咐道,不懂規矩,小李子給我掌嘴!
小李子聞聽,答應一聲,不敢不從,按說總管太監級別比他高得多,可是既然太後吩咐……
小李子對總管太監微微一躬身,言道,大總管,你不該阻攔太後,太後懿旨,小的不敢不從。
言罷掄起巴掌就給了總管太監一嘴巴了。
總管太監前朝的時候,就是總管太監,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當時連就紫紅了,而且還有五個手指印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心裏那個恨啊,他怎麼就昏了頭,敢阻攔太後,那可是皇上的母後啊,可是如果讓太後進去,隻怕皇上怒了,會殺他的頭。
想到這裏,總管太監撲通一聲跪下,尖著嗓子苦苦哀求道,太後,皇上讓老奴守在門口,言說要是老奴守不住,就送老奴三尺白綾。
太後聞聽,怒極反笑:你倒是忠心為主!皇上是我兒子,也見不得?
總管太監哭著言道,太後,您打吧,打死我,沒有皇上的命令,今個老奴也不能離開門口。
太後聞聽不由氣噎,見總管太監抵死堵在門口,穩了穩心緒,高聲喊道,皇兒!母後來了,還不快快迎駕!
容衝從屋內走出來了,躬身下拜,母後,兒臣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