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03)(1 / 3)

明遠在這場比賽裏全場占盡優勢,直到比賽臨近結束還是兩球領先,眼看著比賽臨近結束,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場比賽再無懸念的時候,武漢雅楓卻在最後時刻奇跡般地翻盤,短短五分鍾時間裏不僅接連打進兩球把比分扮平,而且還趁著不甘心平局而傾巢出動的省城明遠大舉壓上的機會,差點就再次改寫比分--雅楓十二號隊員的長傳球落點極佳,烏拉圭前鋒擺脫對手的同時也輕鬆地獲得了皮球的控製權,假如不是主裁判當機立斷鳴哨結束了比賽,明遠人興許就得喝下自己釀造的一杯苦酒。

“省城明遠痛失好局。”

對於這場平局,第二天一早出版的三份全國性足球專業報紙異口同聲地為省城明遠感到惋惜。聯賽前兩名在這輪比賽裏都遭遇到強勁阻擊,雙雙告負,要是明遠能把勝利保持到終場,他們將第一次登上聯賽榜首的位置,這無疑也會為他們下一輪客場挑戰甲A豪門上海泰星爭取一些心理上的優勢。

惋惜之餘,媒體不約而同地聽到同一個問題,省城明遠為什麼會在比賽最後時刻痛失好局?《足球報》認為是在比賽尾段球員注意力不集中的老毛病,證據是最後幾分鍾裏武漢雅楓的進攻幾乎沒有遭到象樣的阻截;《球迷》認為,問題是出在守門員這個環節,明遠前中後三條線都有國腳領銜,惟獨守門員是個隻參加過甲B比賽的家夥,關鍵時候難免會犯一些錯誤,雅楓進的第二粒球就和他貿然棄門出擊有很大關係;《北方體育報》則認為是明遠的戰術保守,他們不該給對手留下喘息的機會。

“為什麼不寫寫那個裁判?”雅楓的總經理吳興光進門就把一大疊報紙撂到了茶幾上。

尤慎和兩個助手正對著錄象檢討比賽的得失,閑著無事的領隊也在這房間裏坐著。這是個文化人,現在還掛著湖北作家協會副主席的虛銜,筆頭上的功底很不錯,腳頭上的能力卻有所欠缺,因此三個教練說話時他幾乎插不上什麼嘴,隻好一會散煙一會續水,好在他知道藏拙,倒也不招人煩。

看見吳興光氣衝衝地走摔門走進來,領隊馬上為吳興光讓了座,並且給他沏了杯茶,再給大家都讓了煙點燃火,這才拿過茶幾上的報紙來看。前後胡亂翻了翻,他已經明白吳總經理在生什麼人的氣。三家媒體對省城明遠的平局都作為本輪聯賽重頭戲來報道,除了比賽進程介紹,還有賽後對主教練和核心球員的采訪摘錄、比賽戰術評介,甚至有賽前賽後的花絮,密密麻麻的文字幾乎填滿了整個版麵;可輪到武漢雅楓,除過描述比賽過程時順帶提到兩粒進球,就隻有版麵右上角的甲A聯賽名次榜能看見“武漢雅楓”四個字。

“這事不值得生氣。”領隊笑著勸解吳興光。看吳興光翻著眼皮不搭理自己,他又解釋,“省城明遠上年末轉會時動靜那麼大,得罪了那麼多人,現在大家都在等著看他們的笑話,不說那些和他們有過節的俱樂部,即便是普通球迷和讀者,也恨不得看他們折個大跟頭--這是人之常情。那些媒體的編輯記者們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的聚焦點呢?自然是讀者需要什麼他們就寫什麼。你沒看這記者們的話明著是褒獎,暗裏卻是幸災樂禍嗎?”說著就讀了一句報紙上的原話,“‘比賽最後幾分鍾的時間裏,明遠的防守並沒有明顯的漏洞,兩次丟球也不是守門員的過錯,賽後明遠主教練對他的隊員們的表現給予了肯定。’”又仰起臉笑道,“這是誇明遠還是誇咱們?他們防守都沒漏洞了,咱們怎麼進的球?”

他這樣一解釋,吳興光心頭的火氣也就消了一大半。領隊說的道理他也知道,可自己的球隊那樣艱難的情況下客場沒教省城明遠討了便宜,怎麼說都是一樁值得誇耀的事情啊,結果報紙上就隻有那麼輕描淡寫的幾句,難免有些光火。

“這話他們也該寫出來啊!不寫出來別人怎麼知道咱們的厲害!”話說出口,他又覺得不合適,連忙改口,“還有那個主裁判,要不是他幫忙,明遠能和咱們打個平手?”

領隊埋了頭看報紙,假裝沒聽見總經理的話,幾個教練倒是一起笑起來。剛才他們已經看過這幾份報紙,守門員教練就嘟嘟囔囔地發了好一通牢騷,內容幾乎和吳興光說得分毫不差,當時就被尤慎揶揄了幾句:“你那是小孩子做了好事生怕別人不知道,就等著大人來誇你幾句哩,要是沒人誇你,你多半就心理不平衡,不舒坦,不滿足……”

不過尤慎倒不好和總經理這樣說,隻好換了一個角度來看這個問題:“不寫出來最好,這樣就沒人認真對待咱們,正好給了咱們機會。”他頓了頓,看著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才緩緩地說道,“我還是那個意見,要靠著別人還不熟悉我們的時候做好兩件事,一是搶分,”這一點沒人會有異議,象武漢雅楓這樣的中遊球隊不可能奢望冠軍獎杯,雖然保級的壓力不大,但是多一個積分就一份保障,尤其是到了聯賽後半段,這充裕的積分就是資本,能給球隊和個人帶來許許多多意料不到的好處。“二是加緊球隊改造,盡快地豐富球隊的進攻線路和得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