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5)4月2日更新求訂閱(1 / 3)

獎金的事情轉瞬間就風平浪靜。隊員們又象往常一樣,在幾個教練的帶領下開始周而複始的恢複性訓練;鄭昌盛還是板著他那張爬滿皺紋的黝黑老臉,披著運動衣,抱著胳膊,站在場地邊一言不發;俱樂部的員工各自忙碌著手頭的事情;孫峻山照舊早出晚歸……

看著這熟悉的景象,新時代俱樂部裏似乎是波瀾不興,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球隊又回到舊有的軌道上。

然而誰都知道,自從獎金風波爆發的那一晚開始,眼前的平靜就隻能是一種假象,在平靜的水麵下,就是波濤翻湧的暗流,它現在蟄伏不動,隻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完全能夠想象,一旦時機來臨,這股暗流可以在瞬息之間傾覆新時代這艘千創百孔的破舢板……

稍微有些頭腦的人,甚至可以準確地預知它爆發的時間一一下一次比賽勝利的時候,就是它露出猙獰麵目的時刻;哪怕是場平局,它也會毫不遲疑地撲向俱樂部!

有些人在焦急地期盼著這個時刻,比如遲鬱文這樣的有實力又不愁找不到新東家的球員,上周末的獎金風波讓他們嚐到了和俱樂部對抗的甜頭,他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抓住一切機會朝自己口袋裏塞錢,能多塞一點算一點,俱樂部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有些在冷漠地等待著衝突再次來臨。象虎子這樣的普通隊員,他們對俱樂部不抱任何希望,也沒有詳細地規劃自己的將來,俱樂部能補上他們的錢當然好,補不上他們也沒心情去和新時代鬧,明年有踢球的機會他們自然會踢下去,沒有踢球的機會他們也不會怨天尤人,收拾起行囊走人就是……也有些人在戰戰兢兢地觀望著事態的發展,象周至棟這樣的小隊員,他們最害怕的事情不是欠薪,不是球隊降級,而是無球可踢,要是事情真地走到那一步,那才是天塌下來一樣的災難一一除了踢球,他們還能做什麼?

周至棟他們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有威望的老隊員身上,希望關銘山和張遲能站出來,用他們的威信化解掉俱樂部眼前的危機。

可第一隊長和第三隊長都選擇了沉默。

這就難免教人奇怪,第二隊長陳明燦是鑽在錢眼裏的人,為了獎金他挑頭鬧事,這一點都不教人意外,可關銘山和張遲不約而同地沉默,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就教人無法理解和接受了。

然而仔細想想,這事又很正常。

嚴格地說起來,關銘山也屬於第二類球員。下個月關銘山就該過三十三歲的生日了,狀態和身體條件都每況愈下,眼下是踢兩場歇一場,腰背上還有老傷,每每發作起來痛苦得連腰都彎不下。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最後一個賽季,他自己也是這樣說的。他不僅在嘴裏這樣說,心裏也是這樣想,平時沒事的時候,總是翻著個小本子計算自己這兩年裏攢下的錢,看看這些錢夠他在退役以後做個什麼樣的賺錢營生。他現在也隻關心這件事,而對於俱樂部裏別的事情,他都采取了不聞不問不參與的態度。當然,要是誰敢在比賽裏偷懶耍滑,他還是會端起隊長的架子,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一一他嘴皮子笨拙,既說不清楚也說不過人家,隻好用拳頭來解決問題。

張遲的情況則和他不一樣。按道理,以張遲的能耐和本事,他應該歸於第一類球員。首先他有實力,上賽季後半段他為新時代攻城拔寨,頭頂腳踢進了十一個球,是隊裏的頭號射手,這個賽季出場二十五次進球九個,雖然效率有所下降,但這不全是他自身的原因,而是球隊拖累了他;其次他也不用操心自己的將來,上賽季結束時就有甲B球隊邀請他加盟,今年夏季轉會市場開放時,他也有機會換家俱樂部,要是新時代最終降級或者不搞足球了,他轉會後的待遇反而會更優越一一新東家可以把轉會費上的節省貼補到他身上去。他既有實力又不擔心今後的出路,所以他應該屬於有心鬧事的隊員,而且他也有帶領隊員和俱樂部理論的條件一一他是球隊的第三隊長,他挑頭鬧事的話,聚集起來的隊員會更多,隊員們的底氣也會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