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峰,乃是陰鬼宗的主峰,整座山峰狀如一隻仰天咆哮的猛虎,是陰鬼分宗主事萬鶴銘的住處,也是整個宗門的核心。
此峰頗為怪異,不光俊秀挺拔,山頂虎頭處常年冰封,順勢而下,過了山頂,就是芳草淒淒,常年四青。
在山的一麵,有山頂融化的積水,順著整個山峰直流而下,遠遠一看,如一道銀線順著虎的脊背流下,最終經過脊尾,注入下方的深潭之中。
在那象征虎口之處,建有一座大殿,此時,一名身著星月長袍的青年負手而立,麵朝陡崖站在大殿之前。
耳畔是涓涓的流水之聲,身前是點點怒放寒梅,冷風將其衣袍吹的獵獵作響,更加襯托出其身材挺拔,一頭黑發迎風而展,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青年正是那被稱為公子之人。
此刻他目光深邃,靜靜的看著遠處的層巒起伏,也不言語,隻是在其眼眸深處,有道道精芒閃動。
”公子,雖然那洗髓丹算不上甚是名貴之物,但宗門調配數量不多,今日你若是一下子拿走六顆,隻怕宗門中有弟子不服。”
在其身後,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麵有難色,老者臉色枯敗,皺紋堆積,身形高大,現在正皺眉凝視,眉宇之中凝聚一抹濃濃的為難。
雖然老者的相貌毫不顯眼,與青年的形象差距很大,卻並不顯凸凹,話語更是平穩,說話之際,目光若有所思,山頂的大風對他沒有絲毫影響,就連其衣衫都未一動。
兩者一靜一動。
青年眼神眨了眨,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並未回頭淡淡的道“此地雖好,但難免靈力匱乏,十年之期後,師弟可以向宗門建議,師兄可以回宗謀得一個好差事。”
聲音不大,但在四周回蕩之時,老者眼角的皺紋抽動,眼神陡然一亮,不過隻是瞬息,就又********,深吸一口氣,老者麵無表情的說道“半年前,公子在秦國內,抓了一十六名有靈根童男童女,如今僅剩六人,此事引起另外三宗的不滿,我雖然強自壓下了,但這件事可大可小,公子太任性了。”
青年笑容更盛,雙目中有星辰般醉人光點彌漫,遙相望遠,目光似可以穿透群山,似乎放在了遙遠的南方,微微沉吟,就徐徐的說道”我觀師兄氣血敗壞,師弟這裏奉上一顆延年丹,既然萬師兄都說了可大可小,那自然是小了好,宗門將師兄派到這裏,我也是相信師兄的手段。”
老者聞言,情緒猛然激動開來,雙手一握,呼吸猛然急促,他雖然貴為分宗主事之位,實則也是宗門放棄之人。如今他壽元將近,就算被眼前之人拿捏,他也管不了許多。
當即老者吐出一口濁氣,一字一頓的道:“我不管你抓那些人有什麼目的,但我宗是絕對不能在這裏收徒,這也是宗門的底線。”
“師兄放心,最遲一個月,這些人將會全部消失,決不會給你添麻煩。”青年一偏頭,看向老者,微笑之間胸有成竹。
“哼!最好如此,還望公子信守承諾。”老者一語雙關,話語說完,大袖一揮,六個玉瓶就直奔青年而來。
等到玉瓶來到青年麵前之時,青年大手一探,就將玉瓶抓在了手中,之後被他看也不看,手腕一翻就將玉瓶收了起來。
老者朝青年微一頷首,就轉身大步進了大殿,對青年再也沒有理會。
青年也不氣惱,側目間目光飄忽,陷入了沉思,還有一個月,便是這五年來陽氣最盛之時,那三千年前的金蟾,就是在這大秦隕落。為了這件事,他的父親可是沒少費心。
遙想當年那隻金蟾,可是隻差一步,就能羽化成仙,可惜死在了天劫之下,其死後肉身灑落北域,三魂七魄盡消,但就算是這樣,據說在他出生之地的大秦,想來也有他的寶藏。
隻是他的出生之地,很是麻煩,由於其死後怨念不消,在金蟾的出生之地,有濃鬱陰魂之力,修士根本不能臨近,進去之人再無生還,三千年來,無數的大宗想盡辦法,也不得其法,他陰鬼宗也算是對魂魄精通的宗門,被其父親鑽研說百年,才大膽的推理出一個可行之策,讓凡人進去。
但尋常的凡人絕對不行,必須陽氣十足的童子,還要輔助以特殊的方法,為此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若不然,他也不會來此,若是真的能成,就算是帶出來一樣東西,那他所有的付出,就能有百倍的回報。
想到這裏,青年臉上的笑意十足,袖長的手指伸展,握住,來回周轉幾次之後,方才腳步一抬,整個人似飛非飛,似跑非跑,直奔山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