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膝蓋在山虎的胸口處一踩,竟然緩緩的閉起了雙眼,同時他右手持刀的姿勢很是怪異,反手拿刀,這是他為了鍛煉自身的靈活與氣力,特意如此。
看似方佑閉眼,反手握刀笨拙。但出手的一刹那,他就像變了一個人,長刀在他手中猶如延長的手臂,長長的刀刃光華盡入山虎體內,隨著他拇指一動,山虎皮猶如兩道波浪一般,自行分開。
刀身平穩,力量均衡,山虎皮開口處光潔整齊。早已不是他當初時的艱難。
很多弟子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是有一股怨氣,很少去暗自琢磨。
方佑不管一旁童子的表情,拇指壓著刀鋒順著筋絡的間隙進刀,刀速流暢迅速,猶如砍瓜切菜般,伴隨著一聲悠長的裂錦之聲。
隻消一刻鍾後,一張碩大的山虎皮被方佑用力一抖,就剝離了下來。
做這些,方佑雙眼始終未曾睜開,長刀不停,在他手中挽了刀花,就又重新插入了山虎肉之中。
舉重若輕已經不足以形容他雙手的飛舞,方佑的動作行雲流水,宛如天成。
一塊塊削落的肉塊,被其輕輕一甩,就落入一旁的托盤中,任由幾名童子忙碌著拖走。
四個時辰之後,當方佑重新睜眼眼睛時,眼前隻剩下一些大條的骨骼,全部一條條的堆積在地下,有條不絮的擺放著。
但這可忙壞了四五名童子。在他手中很輕鬆的搬運,在幾名童子那裏,就顯得有些笨重,就這樣方佑還是將塊頭搞的稍小一些的結果。
“比起上次,快了半個時辰,但這山虎容易解刨,看來進步不算大。”將手中的刀刃收起來。方佑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滿意。
思量之間,他將手中的長刃一收,就轉身要回去之時,突然房間的大門陡然從外麵打開,曹念君在兩名綠衫男子的簇擁下,慢吞吞的進入了房間。
“見過幾位師兄!”方佑眼見幾人,心中一突,趕忙抱拳行禮。眼眸中有疑惑一閃而過。
後兩人是專管黃字號之人,他不敢得罪,隻是平時對方一般不會來此,就隻怕來者不善,當即方佑心中一動。
“嗯。”曹念君背著雙手,頭顱高高揚起,鼻孔間不知是嗯還是哼,算是打了招呼。
眼神在方佑與下方殘餘的骨肉中來回掃視。片刻之後,曹念君方才展顏一笑,道“沒想到方師弟的技術越來越熟練了,區區四個時辰,臉不紅,心不跳。一頭成年山虎就被你肢解開來,不錯,不錯!”
方佑看著曹師兄單手撚著下巴,一臉的玩味,雖然看向他的目光都是笑意,但卻讓他有一種心驚肉跳之感,微一沉默,就開口道“師兄過譽了,師弟也是消耗甚大,如今工作已經做完,師兄如果無其他吩咐,師弟就先行告退了!”
他摸不透對方的來意,不過也知道與這幾人參合到一起絕難討好,眼下還是走為上計。
方佑話音一落,曹念君就大手一擺,偏頭笑眯眯的看向他:“師弟不忙,現在我宗黃字號肉食供應有些不足,我觀師弟遊刃有餘,不妨替其他師兄弟多分擔一些,以後每天解刨兩頭吧。”
曹念君雖然話語誠懇,但卻帶有一副不容置疑的威嚴,不等方佑回答,他一拍腰間土黃色的袋子,方佑隻覺的眼前一黑,接著“砰”的一聲,一頭青獅牛就轟然落在了地麵之上。
“趕上不如撞上,這頭青獅牛是謝師兄下山之時,偶遇所殺,今日就留給師弟開刀,當然也不能虧待了師弟,王衡,今晚將這青獅牛的顱腦燉湯,送與方師弟的房中參補!”
曹念君話語看似熱心腸,三言兩語,根本不容方佑說話,就將此事定了下來。在他身後的三角眼青年連忙拱手稱是,隻是看向方佑的目光完全是幸災樂禍。
方佑麵有難色,眼簾低垂。一掃地上的青獅牛,心中有怒火翻騰,此時他大口吸氣時,平複心中的躁動!
實則他解刨兩頭妖獸,已經算是過分,畢竟修士還是以修煉為主,但現在竟然讓他解刨青獅牛。
這青獅牛他有所耳聞,看眼前的塊頭,隻怕生前也有著養氣修士五層以上的實力。
另外但凡牛類,無一不是皮糙肉厚,更何況是與異種獅子雜配的後代,更難解刨!以往這種都是送玄字號以上,擺明了是要為難他!此人心機之深,是他所見之最。
“怎麼,你不願意,別忘了你雖非本門中人,但領著宗門的俸祿!俗話說,食人俸祿忠人之事。在這裏就要聽從本門的安排,眼見方佑神色,曹念君臉色一冷,就寒聲說道。
蟄伏了幾個月,他已經沒了耐心,就是要逼迫方佑。重新亮出他的爪牙,兩個月來,他受到萬主事的壓力,甚至已經讓他的修煉都有所耽擱了。
眼下這才是第一步。在他心中,方佑已經是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