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忽地傳來破空之聲,那個小姑娘恰巧被樹根絆倒,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小姑娘痛得一聲悶哼,卻沒有叫出聲來,身後射來的箭頭擦著她的肩膀射在了樹幹上。
來不及害怕,小姑娘就連滾帶爬地再次逃命了起來。
終於快要接近墨殤所在的位置了,她看見墨殤,瞪大了眼睛,而這時,墨殤也終於看到了小姑娘身後追著她的那樣東西。
是條狼狗。
灰黑色的狼狗,體型巨大,猛然一躍將她撲到,一直都悶聲不吭的小姑娘終於尖叫起來。“——救我!”
墨殤猛然將手中的魚叉投擲出去。
正中那頭狼狗的眉心。
狼狗歪倒在地,小姑娘心有餘悸地從地上爬起來,抬頭看向墨殤。隻見對方模樣清俊,衣著華貴,手裏卻提著一條與身份不符的魚。他提著魚走近了些,小姑娘才看清他的臉上掛著彩,紅得發紫,很是可憐的模樣。隻是見那墨殤冷著臉,走過來也隻是隨意瞥了她一眼,就專注地去打量那頭狼狗了。
墨殤走近那狼狗身邊,踩著它的頭,一把抽出了那根木棍,血濺在了他華貴的衣服上,他卻毫不在意。
小姑娘見狀,連忙從懷裏掏出一條手帕,殷勤地湊上前,要幫他把身上濺到的血跡擦掉,墨殤皺眉閃身避開,小姑娘尷尬地停住手,呐呐地說,“我隻是想幫你擦幹淨,那個,謝謝你救了我。”
墨殤看了她一眼,說:“你不用謝我,我不是為了救你,我是為了吃肉。”說著,他就彎腰抓起狼狗的一條前爪,往林外拖去。
小姑娘連忙跟上,急急地說,“不管怎樣你還是救了我一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言昕的恩人了,我言昕做牛做馬一定會報答你的,恩人,你叫什麼名字呀?”
墨殤剛想回句“我沒有名字。”又忽地想起敖榮才剛給他取了一個名字,便小聲地道:“我叫墨殤。”
“莫商?”言昕念叨了一句,隨即輕車熟路地拍著馬屁道,“真是個好名字呀,為你取這名字的人一定非常有學識吧,你是幽州人嗎?聽名字你家難道是經商的?是幽州的商人?還是其他州國的商人?你穿得這麼好,家裏一定很有錢吧!”
墨殤被她滔滔不絕地念煩了,微微皺眉道,“你想多了,我隻是個流浪兒。”
言昕看了一眼他的臉色,連忙閉嘴,隻小聲地說了句,“原來和我一樣”,就不再多話了。
墨殤終於得以清淨,見言昕還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他便停下了問:“你還要跟到什麼時候?”
言昕紅著臉呐呐地囁嚅道:“我沒有地方去。”
墨殤看了她一眼,就不再管她,任她跟著,經過她剛才摔倒的地方,墨殤看了一眼插在樹幹上的箭頭,又將視線轉向樹林深處,這片樹林從他離開的那片戰場蔓延至此,這支箭就是從戰場那個方向射來的,此刻卻不見射箭的人,也不知是躲起來了,還是離這兒很遠。
可是自己不過隻是個小孩子,對方也沒必要躲起來吧。
他回頭看向言昕,“是誰在追你?”
言昕眨眨眼,強笑道,“誒?不是這頭狼狗嗎?哈哈……哈……”
墨殤見她不願回答也不做多問,轉而繼續往前走。他一手提著一魚,一手拖著一頭狼狗,身後還跟著個拖油瓶,麵無表情地走出樹林,見敖榮還站在原地,就沉下了臉,將手中的魚甩在他麵前,一語不發地坐下來拿出那把小刀給狼狗剝皮——到現在他還什麼都沒吃。
敖榮在墨殤還沒出現就發覺了他,察覺到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如今一看,沒想到還是個女的。對此,發怒之前他冷嘲了起來,“打個魚還能拐個丫頭?小小年紀就如此厲害呀。”
墨殤瞥了他一眼,解釋道:“她自己跟來的。”
“哦?”敖榮卻突然感興趣般湊近言昕,後者卻躲在墨殤身後,驚恐地瞪著他瑟瑟發抖。“不過,這個小丫頭似乎看得見我的真身啊。”
敖榮陰沉的臉倒映在言昕驚恐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