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過去了。劉達仁在看表。
“這倆兔崽子在幹嘛”劉達仁口中暗罵,心中卻不禁一凜,保不成要鬧妖娥子了。
十五分鍾。
河岸上出現了三條人影,中間那個似乎被打暈了,被另兩個提著過的河,信號也打過來了,倆尖兵回來了。
“狗日的,真鬧妖蛾子了”,劉達仁心中暗罵。打了個手勢,從林裏埋伏的隊伍裏迅速竄出兩個,上去接過俘虜。
“咋回事兒?”劉達仁蹲了下來,往黑乎乎的對岸望了一望,又將視線轉到了腳下那個暈迷的俘虜。
“剛過去,胖哥就說不對頭,摸過去發現一個單兵壕,估計是防線突出部,弄死了一個,打暈了一個拖過來。其他地方太黑,怕打草驚蛇沒再深入”
“拖過去審一下,肥龍你帶兩個人換裝過去,甭讓小德發現了。”
肥龍得令而去,另外兩個隊員也過來,把暈死過去的俘虜拖到一邊去問話。
其他隊員很快得到了消息,各自占住了有利位置,同時也把二十一個遊擊隊員擋在身後。
這個突然的情況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壓在了劉達仁的心頭,就現在的情況分析,德國人很有可能是早就在這裏準備好了陣地與包圍圈等著他們了,要知道,現在法國戰役已經基本結束了,德軍部隊不可能有睡散兵坑的癮吧?大半夜的,好好的營房不待,非要睡在野外?
接下來該怎麼辦?如果一旦確認情況屬實,恐怕就得另外想轍了,那個遊擊隊的窩點也不能待了,今天這事兒一出,保不齊遊擊隊裏麵有奸細。
思前想後,劉達仁心裏還是沒能有個定論,心想如果對麵的德軍真是來圍堵他們的話,還是先撤回去一段距離,再慢慢繞過他們,飛機是無論如何都要搶的,至於搶的方式就另當別論了。
很快,在特種隊員的“優待”下,被俘的家夥開了口,不過除了他的軍階和所屬部隊外,他也隻知道今天的行動隻是根據命令行事,至於更具體的,比如為什麼有今天的行動,目標等等細節,他是一概不知,劉達仁一看他的肩章就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了,在脖子上做了個橫切的手勢 ,轉身走了。
看樣子還得抓一個有份量的舌頭才行。
命令下得快,肥龍的活兒也幹得快,不到五分鍾,又有三個人影踏上了河岸,對麵的森林仍然是寂靜一片。
這次抓回來的是個班長。
劉達仁沒去審問現場,這幫小子的手段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超過五分鍾,這家夥鐵定招。
十分鍾後,劉達仁承認自己錯了。他清楚的聽到後麵傳來俘虜的慘叫聲,即使是用布頭塞住了嘴,那種撕心裂肺的慘哼仍然傳了過來。看樣子,幾個兔崽子是踢到鐵板了。
“怎麼回事兒?”
“隊長,丫挺硬氣的,沒敢再下狠手了,再弄這小子鐵定掛了”
“一句都沒說”。
“隻招了他的軍階和所屬番號”
“哪個番號的?”
“27步兵師直屬獨立偵察營”
聽到這個番號,劉達仁愣了一下,腦袋裏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卻怎麼樣也想不起來。
“隊長,我以前聽說過這個師,書裏看的,他們師長好像是弗裏德裏希?伯格曼少將”
“是他們!”劉達仁一個激靈,終於想起來。
德國陸軍第27步兵師,在1940年6月9日~6月11日參與橫渡塞納河作戰,他們是首批攻擊法國的步兵師之一,可謂戰績輝煌,戰功累累,就在1940年11月,也就是三個月後,他們將被整編後並入第17裝甲師。
此時此刻的第27步兵師,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繼續審問,我們必須搞清楚他們的目的,編製,預設陣地,一切信息”,劉達仁急切的說道,“實在不行,下點重手,別弄死就成”。
劉達仁一臉凝重。
很快,大部份隊員都獲知了他們即將麵對的敵手,一股緊張的氣氛首先在遊擊隊員中間產生,特種兵們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手底下小動作卻也多了起來。
狙擊手們將染成深灰色的布條慢慢的纏到槍托上,然後打了個招呼,便側身隱沒到了黑暗中。沒多久,無線電裏便傳來幾聲貌似雜音的滴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