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上的卡車車廂裏,成鵬與熙宏靜靜的聽完了範大同講完了這一段日子參雜著驚險與犧牲的故事,籲噓不已。那三個中國留學生的死,深深的刻在了他們的心裏,都是爹生娘養的血性男兒哪,沒說的,都是漢子,血性未泯的漢子。
“對了,您說的那個金吉順呢?怎麼沒見他?”
傅成與範大同神秘一笑,拿出地點,在上麵隨便一點。
“索馬裏?”
“對,是索馬裏”傅成笑道。
“三戰之地啊,讓他一個人到那裏去,我猜不到你的用意了。”熙宏搖搖頭說道。
“就在幾天前,法屬和英屬的索馬裏殖民地都被意大利人占領了,我想象不到他在那兒如何活下去,一個東方人的麵孔,實在太顯眼了”
“如果是一個日本人呢?”範大同美美的點上一顆煙。
“我們讓他在那兒設法建立一個橋頭堡,一旦北非戰役打響,德國人的非洲軍團敗退時,就是這個橋頭堡發揮作用的時候”
“什麼條件?按照範頭兒的描述,這家夥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成鵬疑惑的問道。
“朝鮮複國,在非洲的事兒完了之後,幫他進行朝鮮複國”傅成答道。
“啊!”成鵬驚呼道,“這怎麼幫?要知道朝鮮是在二戰結束後才被蘇聯和美國分別解放的”
“空頭支票罷了,總得讓他有個盼頭”
“他答應了?”
“嗯,有一件事情我們沒有想到,他姓金,這個姓有沒有讓你回憶起什麼?”
“韓國人姓金的太多了吧?”
“他的父親,叫金九”
“什麼!”這下輪到熙宏驚呼了。“金九?韓國獨立運動之父?”
“是的,金九是沒錯,可這也是金吉順的一麵之詞,我們姑且信之,總之,這事兒也算是互相利用吧”範大同接口道。“據他說,他是1922年出生在上海,後來在孤兒院生活長大,日本人占領上海之後他被充入鮮聯隊的,原名叫金信,後來因為父親的名頭太響,改了個名叫金吉順”
“還有一點疑問,在索馬裏建立橋頭堡有什麼意義嗎?”
“很簡單,那兒有石油,而且緊緊扼住了蘇伊士運河”
“……”難言的沉默。
剛剛聽到的這一切,讓成鵬和熙宏感到萬分的震驚,一驚於範大同與傅成在這一路上所做的事情,肯定已經嚴重的影響了曆史的時程,雖然在一時之間還看不出來,但是就長遠來說,影響肯定是深遠而且巨大的,單就是幹掉了日本軍事代表團,俘虜了一整條驅逐艦這件事情,就足在軸心國和同盟國之間扔下一顆重磅炸彈了,至於之後可能發生的變故就根本難以預料。二驚於範大同與傅成對於長遠戰略的考慮,已經遠遠走在了成鵬與熙宏的前麵,他們還在顧慮的、思考中的問題,已經在不經意見被範大同傅成統統打進了垃圾桶,現在是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他們現在,已經義無反顧的參與到了曆史中,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
其實,在法國上他們幹的那些事兒,就足以改變世界了。
蝴蝶扇起的翅膀,已經在各種勢力的影響下,漸漸的刮起了小風,也許有一天,會變成改變整個世界的颶風,將世界變得麵目全非,與他們的記憶不再相同。
小小的車隊回到了倫敦郊外的中國團駐地,門口的哨兵如常的據槍致禮,絲毫沒有因為坐在駕駛室副駕上的範大同而改變軍姿,隻有那堅強有力的眼神泄露出來的狂喜。
範大同回禮,一個簡潔的抬手,飽含了太多的情緒。
卡車呼嘯著開進了營區,大門再次緩緩關閉。
在踏進營區會議室的那一刻,範大同就已經看到了正襟危坐著的蒙哥馬利。
“蒙蒂!”範大同趕上去,與激動的站起來的蒙哥馬利擁抱在了一起,“能活著再見到你真是太令人高興了!”
“範,辛苦了!”蒙哥馬利微笑著與範大同再次握手。隨即又緊緊的與傅成握了握手。
“謝東,你們幾個先去洗漱休息下,通知炊事班,做幾個好菜”
幾個人分賓主位坐定上茶,蒙哥馬利饒有興致的聽範大同講起了經過“改編”的冒險故事,說到最後,當蒙哥馬利得知秘密警察就在範大同眼前槍殺了三名中國青年時,憤慨的拍了一下桌子。
“範!你們中國有這樣的人存在,就絕對不會被日本人打垮的”
“蒙蒂”範大同麵色一正,鄭重的向蒙哥馬利說,“謝謝”
“我們是朋友,這些話就不要說了”蒙哥馬利揮了揮手,“這次來,我是有事相求的,本來上次與成團長談過,成團長也答應要派一個小分隊來參加我主持的這次演習,但是現在出了一點問題。”
“什麼問題?”一旁的成鵬緊張起來,要是派出去的那個小分隊出什麼事兒這責任可就大了。
“這次演習可能舉行不下去了”蒙哥馬利頹然道。
“7月28號的時候,你知道我現在已經擔任我就向南方軍區司令奧金萊克呈送了一份關於50師的報告,希望這個老家夥放手讓我去幹,改變在海灘上拒敵的思路,同時停止調走我師裏麵那些資深的軍官和士官,當然,信的措詞還是比較謹慎的,沒想到這個倚老賣老的家夥給我回信說什麼,命令就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