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空間、光明、黑暗……所有的自然之力,在這一刻盡數消失,沒有陰寒,沒有念冰,這裏什麼都沒有,甚至連林詡似乎也在一點點消散。
這種無,是一切之初,連細微的世界之力都不曾誕生之時。
在那慢慢的沉寂之中,林詡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就好像這一刻成為了永恒。而他,在永恒之中沉淪。
“不對!”
驀然,一道念頭從林詡腦海中湧現,讓原本沉寂下來的林詡,第一次的產生了掙紮。
“這並不是絕對的無,我還在!在無之中,我不曾存在。我在,故永有!”
腦海之中轟鳴大震,林詡掙紮著想要感知一切。不是外在那徹底的無,而是在這近乎絕對的無之中,去發現自己。他的意識還在,他的神念還在,他在尋找自己,那過程似乎極為的漫長,又像是僅僅隻是一瞬。
當終於感知到自己肉身的存在之時,林詡腦海之中的轟鳴聲更加的驚人,如天雷驚詫,為這近乎絕對無的天地中,帶來了第一種有。
那是雷音,這雷音讓林詡感觸極深,不由自主的同時開口。
“吒!”
那是一個奇異的音節,林詡並不清楚那是什麼意思。可在開口的時候,那種容身於無的感覺頓時消失,他更是在刹那間感受到了自己肉身的存在。
緩緩抬起手,沒有光線讓他看到自己的手臂,可他卻能夠感覺到那手臂確實存在。甚至體內功法運轉之下,有神力在經脈之中運轉。
想要點燃火焰,去驅散這片無。可是卻沒有絲毫的作用,哪怕林詡能夠感覺到自身的存在,但一切力量隨著離體之後,都會在刹那間被無所吞噬所抹滅。
甚至依靠著記憶中的方向,林詡不斷的倒退,但是他已經將速度提升到了極限,不過是五百丈的範圍而已,他本可輕易越過,可結果卻是相同,他沒有辦法離開這片地方。
似乎距離在這絕對的無之中,也同樣被消除了。
“隻是五百丈,造成這種無的狀態,居然可以讓一切方法盡數無效。這不是幻覺,而是一種奇特的壓製。在這種壓製下,連想要堅持自身本我的存在,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種壓製,甚至可以令真神膽寒。這種壓製和修為無關,而是一種心境上的明悟,可林詡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以心境上的變化,去遏製對方的手段,而且居然做得如此徹底。
在那無之中,林詡靜靜的等待,四周沒有神力,無法讓他恢複自身的消耗,甚至為了保存更多的力量,林詡不敢有絲毫的妄動,更要在這無之中保持著自身本我。
這種過程極為的漫長和單調,甚至有好幾次在那漫長的寂無之中,林詡好幾次差點又沉淪其中,無法保持自身的存在。
無知無覺不可怕,有知有覺之下,卻什麼也沒有辦法感受到的痛苦,才更是讓人瘋狂。在這種狀態下,時間越久,越是令人煩躁。
哪怕林詡明知到不對,可是依舊在那宛如永恒的沉寂之中,變得異常的煩躁幾次想要大吼,可是張開口卻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聲音在傳出的瞬間,就被抹去。
一個月、一年、十年……林詡感覺整個人仿佛要瘋了,那種無盡的寂寥讓他心神幾乎崩潰,這裏沒有時間的概念,隻能怪憑借林詡自身估算。
他想要爆發,想要感受天地內的一切,甚至他寧願選擇和真神一戰,也不願意在這無之中不斷的掙紮。所有的掙紮,在這無麵前仿佛都是徒勞的。
直到當這無之中,開始出現了有,那一絲湧現的光亮,讓林詡神色激動不已,瘋狂的想要朝著那光亮所在之處而去。
可是他和那光亮之間的距離,被這無給抹滅了,對他來說哪怕是隻有三尺之遙,他也沒有辦法踏過。
所幸,那光亮變得愈發的強烈。直至從那光亮之中,林詡看到了一座山體。那山體凝視,從無之中誕生,成為了這片地方永恒存在的跡象,也使得林詡不再那麼寂寥,哪怕這山根本沒有什麼變化,他也感受得津津有味。
原本那山體,不過三寸大小,雖然給人的感覺是山體,但是卻更像是一塊石頭。可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那山體變得越來越大,從那山體之中傳出的感覺,也讓林詡眼中光芒閃爍。
“這是那神秘之魂……半魂狀態下,就達到了日魂的程度。一旦徹底凝實完成,不知道這神秘之魂又會達到何種品質,傳說中的天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