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願難成,路阻且長,不過。
孔融仰起頭看向偏院的牆頭,他好像能看到裏麵的一個先生正坐在學生的麵前教書的樣子。
望你能初心不負吧,我也好與君共勉。
心下祝願了一聲,邁開步子走過路。
就像曹操的,這下皆苦。不過孔融的心情是比剛出堂上時好多了。
至少他知道了,他要走的路上不是他一個人獨行,尚有誌同道合的人。
若不是時機不適宜,他是真想現在就大步走進那院子裏,與那個誇下海口要去取來夠下人讀的書的人,長談一番。
取來夠下人讀的書。
曹丕的依舊想著顧楠的話,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出這樣惹人笑話的話。
看向桌前的白衣先生,在那個人身上他看到了一種難以言明的氣度。
就好像,這無稽之談,真的會有可能實現一樣。
夠下人讀的書堆在一起有多高?
曹丕沒心思聽課,自顧自的想到,抬起眼睛看著上。
會不會比還高?
“好了,我們開始課。”
顧楠從桌上拿起了一本書,放在手中拍了拍,看向眼前的三個毛孩。
“我老師常同我,做學不隻是學書文,更是學做人。”
至於是哪個老師的,顧楠記不清了,大概是學老師吧。反正不是白起,那老頭講不出這種有深度的話。
“所以才有了禮樂德行。”
的不錯,孔融聽著身後偏院的聲音。
一邊走,一邊摸著胡子點頭,學書和學人知道孰先孰後才是好的先生。
“那今日,我便教你們這本《樂經》。”
顧楠也是前段時間才找到了這本書是準備送人,就抄了一本。抄的過程中,想想玲綺他們也該學學,也就拿來教了。
《樂經》啊,是好書,好好教吧。
孔融淡笑著想到,正準備走上走廊離開。
突然,他的臉色頓在了那裏。
教什麼?
腳下的動作也是一僵,腳步抬到了一半生生地停了下來,一腳踢在了走廊的台階上,整個人向前一摔。
“砰!”
院子外傳來一聲重響,像是什麼摔倒在地的聲音。
聲音將顧楠的話聲打斷,看了看門外。
“外麵是怎麼了?”
“八成是哪個侍女摔倒了吧。”曹昂是以為又有侍女在門外偷聽,扶了一下額頭,看著顧楠手裏的書。
“先生繼續就好。”
他知道顧楠的書箱裏又很多書,不過他是不清楚這些書的價值的,隻當是比較少見的書而已。
走廊上,孔融從地上爬了起來,雙眼失神。
甚至沒有顧自己身上髒亂的衣服,連忙從懷中摸出了一本書,跑到了院子邊。
“先樂經篇目,《樂本》《樂論》《樂施》《樂言》《樂禮》······”
院子中的人在課,院子外的人在校對著手中的書,直到過去了半。
孔融才怔然地看著手中的書,那院子裏的先生教的真的是他手上的樂經。
樂經早已經失傳,他手中的應該是孤本才對,怎麼還會有人有?
莫不是,孔融似乎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