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的胡正東縣令現在很鬱悶。鬱悶的來源便是眼前這兩個要死要活地要進入公差學堂學習的一老一少兩個人。
一開始胡縣令還準備體現一下人民公仆的素質,和這兩個人好言好語地講講道理:“兩位,這公差學堂的招生文書上明明白白地寫著隻收十八到二十歲年齡段的人啊,二位的年齡好像都超過了這個標準了吧。”
“那不是正好嗎?我今年正好十八啊,就是我長相嫩了點而已。”卓非凡皺著眉頭做深沉狀。
“是嘛是嘛,我今天剛好是二十歲零十一個月,也沒超過年齡段啊。”杜遠瀟灑地用手摸摸頭發,暗暗把臉上的皺紋抹抹平。
胡縣令哭笑不得,就你那臉褶子二十歲零三十一年還差不多:“好吧、好吧,就算你們兩位的年齡段達標,可是你們倆沒有身份證明讓我怎麼錄取你們呢?”
“我們就是在來蘇州城的途中遇上山賊打劫才會丟失所有的銀子和身份證明文件,我們與蘇州城的賊子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此次前來就是希望能夠加入光榮地蘇州城公差隊伍中,掃除蘇州城裏所有罪惡的。”杜遠一臉悲憤。
卓非凡向胡縣令伸出右手,一臉堅毅:“相信我們吧,給我們一個機會,我們會還給你一個奇跡。”
“可是――――二位的長相――――當然嘍,我完全沒有岐視二位的意思,畢竟這個人長成什麼樣子不是由他自己決定的。我的意思是說二位的形象距離咱們要求的蘇州城的公差形象有比較大的差距。”
“大人。”卓非凡神秘地把嘴湊到了胡縣令的耳朵邊上:“如果連您這麼慧眼如炬的人都看不出我們倆像公差,那其它的人就更不用說了。你不覺得我們倆很有做臥底的潛質麼?”
“再說了,在我的理解中,公差並不是一天到晚板著臉就行了。現在是什麼時代?現在可已經是大明世祖十七年了,不是前金的時候啦。到處都在提倡服務型政府。咱們做公差的除了要嚴格執法之外還得為百姓們提供人性化服務嘛。”杜遠擠出一臉猥瑣的笑容:“您看看我這副與人為善的樣子,正適合做一些扶扶老婆婆過馬路啦,替小寡婦找找失蹤的小貓咪啦之類的事情。肯定可以拉近公差與百姓之間的距離你說是吧。這樣子也好讓百姓們多多的理解公差,以後公差要辦個案子什麼的群眾也會更加地支持的嘛。”
胡縣令隻覺得腦袋似乎給漲大了一圈,他隻能一手托著腦袋做最後的抵抗:“我說二位呀,我能夠理解二位的拳拳報國之心。也能夠理解二位想為蘇州城貢獻出自己的力量,為蘇州城最終成為一個文明富裕地城市獻出一份心力。不過公差這活計是專業性很強的職業,不是誰都可以幹的。”
杜遠一臉的驚喜:“大人您說得太好了,其實我就夠專業呀。我有豐富的經驗,有親切的笑容,還有挺拔的身軀。大人,我實在想不出蘇州城裏還有誰比我更專業的。”
卓非凡不甘示弱,一下擠開杜遠:“是啊是啊大人,我從小就是看宋慈老師的《洗冤錄》長大的,對於《七俠五義》什麼的我也有一定的研究。做一名維護正義的公差是我的夢想。我為了給能打下公差堅實的基礎,我每天都堅持上茶樓去聽說書的講包公案。”
胡正東縣令的好脾氣被杜遠和卓非凡兩個胡攪蠻纏的家夥全弄沒了。胡縣令火冒三丈,大手往桌上“啪“地一拍:“來人哪,給我把這兩個刁民給我拖出去。”
“大人且慢。”杜遠伸手阻止了胡縣令的衝動。閉上雙眼,杜遠心中仿佛在做出什麼重要的決定一樣。良久,杜遠雙眼突然睜開,清亮的眼睛死死盯著胡縣令:“為了能穿上我心愛的公差服,為了能給蘇州城的財政減輕負擔。我決定――――”杜遠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我、們、隻、要、一、半、的、薪、水。”
“此話當真?”胡縣令呼地一聲站了起來。
“當真!”
“果然?”
“果然!”
胡縣令立馬拿起一張紙,刷刷刷地寫上幾個字,突然停筆,抬頭問道:“你們倆叫什麼名字。”
“我叫卓越。”卓非凡沒好意思報自己的真名。
“我叫林遠。”杜遠也還有點羞恥心。
胡縣令點點頭,又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再“啪”地一聲蓋上官印遞給杜遠:“你們倆拿著這個明天早上去小湖村的公差學堂報道吧。”
出了縣衙,卓非凡一個勁地埋怨杜遠要價太低了,說不定報價拿七成薪水就行了。杜遠大怒:“剛才要不是我靈機一動咱倆早被人趕出來了,還由得你在這裏抱怨。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剛才怎麼不站出來呀。”
卓非凡不敢再多嘴,隻在一旁噘著角做出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半晌之後發現杜遠越走越快,邊走還邊捏著手指關節,嘴角邊帶著一絲邪惡的笑容。不禁奇怪:“老杜啊,你這是要去哪?”
杜遠咧著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咱現在算是公差了吧?”
“嗯,準確地說隻能算是預備役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