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被當做妖(1 / 2)

我轉身看的時候,那惡犬已經在跳在半空中了。在那命懸一線的刹那間,令我後來再回想此時,感到非常驚訝的是:我的第一反應居然還是盡量不要驚動到別人!

多年的特訓素養使我頃刻間就調動起全身每塊肌肉來。我幾乎是本能地向左一步,上半身隨著這一跨步猛地一歪,險險躲過了它致命的一擊。狗的右側和我的身體是在撞擊中擦過的,狗爪子甚至刺破了我的衣服。

那狗的反應極為迅速,它一擊不中,剛一落地,刹那間縱身又起,就像充滿了氣的籃球一般彈起來,再次凶猛地撲向我的咽喉。我急忙大步退後,閃電般伸手去抓它的頭蓋骨,另一隻手不假思索地去按它的脖子。這幾下子充分顯示了特警隊平時近乎殘酷的苛刻訓練的成果,真是反應稍差那麼半分我現在就已經是被撕開咽喉、滿脖頸鮮血地躺在地上抽搐了。

在我們特警隊,這種徒手對付各類悍犬的科目是我們每個人必須嚴格考核的。我自信完全能在下意識的條件反射中,一下子就扭斷這麼大的一條狗的脖子。

但是這次我失手了。

那狗在一瞬間就擺脫了我攻擊,並在躲閃後退的同時,以攻為守地反咬了一口。饒是我反應靈敏,飛快地將小臂擺回懷裏,還是被它的牙劃破了手背。

經過剛才這麼電光火石的兩下交鋒,巨狗停止了攻擊,後退了兩步。它夾著尾巴炯炯有神地注視著我,沒有一點煩躁不安的表情。大概發現我是個不那麼好對付的對手吧,它很冷靜地左右晃動了幾步,積極地尋找著我的破綻。

我也意識到這是我在所有的訓練中沒有碰到過的、戰鬥力最強悍的狗。可能這個時代的狗還沒有進化到我們那個時代的程度,身上仍然充滿著野狼那種特有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氣。我注意到它露出來的犬齒是我見過的狗中最大、最恐怖的。

我知道我已經不可能在徒手的情況下不鬧出動靜地製服它了,而且徒手再跟它打下去的話我一定會受傷。現在對我最有利的條件是,它根本就不打算叫,而是一直在默默地尋找戰機。

它大概是覺得對付我還是蠻有一定把握的吧!隨時做出要再撲上來的的樣子。

這樣很好!我需要它有這樣的感覺。

我慢慢地後退,謹慎地向它示弱,以便引它再次發起攻擊。然後我向後曲起一條腿,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動作,此時做單腿獨立會立即把我置於不利搏鬥的地位——但是我的匕首綁在小腿上。

這是一把德國特種兵用的匕首,鋒利無比,是我托關係從一個常從西歐跑中國的俄羅斯商人那裏搞到的,他在做生意的時候經常喜歡搞點小走私。這是一把真正的德國貨,我隻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那鋼材以及那做工,看看都讓人心裏舒坦。我於是經常用專用皮套綁在小腿上,不為別的,就為了高興,沒想到這次居然就把它帶到三國時期來了。

我現在不能蹲下去讓它誤認為我是在地上找武器。所以,我隻好向後屈腿,解扣子,拔匕首。

那狗立刻就捕捉到了我是單腿獨立這一難得的有利戰機,短促地向前一個小助跑,緊接著就像出膛的炮彈一樣再次撲向我的咽喉。說時遲,那時快,我看準了它的咽喉反手一刀死命劃過。

我感受到了利刃撕裂皮肉的輕快阻礙,並且聽到了那狗被割斷喉嚨前那極短促的絕望的嗚咽聲,甚至感到一絲狗血極細極密地噴射到我的臉上。

手中刀的那種輕快的阻礙感一空,我扭頭就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我的住處死命狂奔,一邊跑,一邊撩起衣服擦臉上的血跡,好在夜色中,血跡在衣服上看不太出來。我在心中默念著:老李啊老李,你該不會這時候不知道該怎麼做吧?你要是敢在這時候睡死了,我回去非親手掐死你不可。

幾乎在我扭頭狂奔的時候,我聽到了背後遠處的一聲斷喝:“何人?”接著就有許多地方傳來開窗開門的聲音。人們紛紛走出屋子來,大聲叫喊道:“好像剛才有狗叫。”“快看看是什麼人。”“一定是有賊!”“拿下!拿下!”

憑著良好的記憶和方向感,我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跑回了自己的住處。遠遠看見李工正用竹棍兒使勁兒支起窗戶在等我,心裏不禁一喜,還好算你機靈,老子不掐你了。借著遠處嘈雜聲的掩護,我一個魚躍就從窗口飛進了屋裏,好在這竹木結構的房屋,窗戶離地都不高,我在地上一個翻滾就起身了,看看身上,哪兒都沒受傷。就在此時,我們附近房屋的門窗也都打開了,跑出許多下人和衛兵來,個個抄槍拖棒,打起火把,高喊著:“拿賊,拿賊!”他們不僅四處亂竄,而且“乒乒砰砰”地開始拍打我們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