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正經的,”我說道:“最好的辦法是老張你派兩個得力的手下去,假裝想要剃度為僧,混到寺廟裏去暗中打聽消息。這可比咱們誰去都管用。”
“這倒真是個好主意!”張天碩一拍大腿道。“這樣你就可以在家坐等好消息了。”
“我不在家坐等。”我說:“他們個個想綁我家裏誰就綁誰,我怎麼就不能找上門去呢?”
這幾個月的養傷使我蓄起了胡子,加上這幾年留成的長發,我已經活脫脫一個三國時代的土著了。稍一打扮,我自己都認不出我是誰來了。
劉二姐在山裏呆了幾個月,膩得發慌,軟磨硬纏著我跟我出去走走,跟我發誓說,出去以後一定好好照顧我,寧可她受傷也絕不再叫我受傷。我說誰受傷都不好,難道你受傷我就不心疼啊?你抱著受傷的想法出去我就更不放心了。聽了這話她立刻抱著我親了一口說道:“是,官人!我保證咱們誰也不受傷。誰敢叫我們兩個受傷我就先砍死他。”說完,她丟下哭笑不得的我,立刻飛跑去找村裏的理發匠,要求裝扮起來。
北海的街道上繁華如昔。我和劉二姐扮成走親戚的農家夫婦,先到“鴻福茶館”轉了轉,沒看到什麼熟悉的麵孔。我們又找到了當初“大胎記”帶我找到曹操的那家客棧。我上樓後假裝走錯了門,直接推開了原先曹操住的那個房間,發現一男一女正在裏麵肆無忌憚地打情罵俏。我道了聲“打擾”退出來,又去推“大胎記”帶我去的那個房間,赫然見到左慈正悠閑地坐在房中央那張圓桌旁。他比我上次見到時又顯得胖了些。而那個老熟人“大胎記”,此刻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邊,哈著腰說道:“那白馬寺果然古怪???”兩人訝然地抬頭看了我們半天,左慈的臉上才露出認出我的驚奇狀,尖聲叫道:“唉呀!真是有好幾個月沒有見到您老人家了啊!”
“你這段時間究竟去了哪裏?”他站起身來:“可真真讓我的弟兄們好找啊!”
“還不快去倒茶!”“大胎記”聽到這聲嗬斥,才嚇得一個激靈醒過神來,慌忙去找開水衝茶。
“找我做什麼?”我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對麵,不無譏諷地看著他,笑道:“我已經沒什麼可以綁架的人了啊!”
“呃,對了。”我把劉二姐拉到身邊說道:“還有她!你還可以綁架她,我剛認識沒多久的!”
“嗬嗬,兄弟說笑了。”左慈看著對他叉腰怒目的劉二姐陪笑道。
兄弟?我敏感地捕捉到了這個詞,心想:一定是我這段時間親人連連被綁架,而我處境尷尬,不僅無力救助他們,而且還縮頭縮腦地躲了幾個月,使得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下降了許多。
“兄弟?誰是你兄弟?”我自己也覺得這話酸溜溜的沒什麼分量。
“當初在靖王府我們都以為你已經站到了曹操的一邊。”左慈沒理睬我的話,上身傾向我放低了聲音接著說道:“這也很自然,尊夫人被曹操綁了去,您顧及她的安危,轉而站到曹操那一邊,這在我們看來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曹某人一箭三雕,既得了你,又殺傷了我們不少人馬。劉皇叔損兵折將不說,還被曹操栽贓說是殺死了靖王劉默。你說我們這啞巴虧吃得是不是太大了?”
“後來我們才知道你當晚根本沒在曹操那邊,而是在誰也沒看見的時候不知道溜到哪裏去了。”
“當時出這綁架官兒餿主意的是糜竺和那個老道。”左慈有些憤憤地接著說道:“我都說了這不是個好主意,誰知劉皇叔還是聽信了他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