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後方種植大約200畝梨樹。暮春,梨樹林內落英繽紛,空氣中的甜香中人欲嘔,地麵是一片白雪般的花瓣,風吹過,梨花殘片隨風飄起,在空中劃過不甘的軌跡最終落在地麵與泥土為伍。
黃昏時分,鄭文做了一個大迂回偷偷潛入梨園邊界。
梨樹已經是綠色為主了,不算茂盛的嫩葉取代梨花占據枝頭。
鄭文找了一棵相對較大的梨樹隱匿其間向馮軍家方向觀望。馮軍家很好辨認。
其他教師的院子裏都種植一些花草,雖鮮有名貴品種,紅紅綠綠的卻也開的熱鬧。馮軍家院子正中也長著一棵植物----仙人球。那顆仙人球五大三粗,從院子經過一不小心肯定被其硬刺劃傷。
此刻馮軍院子裏空無一人,也無狗。鄭文不著急,成大事者必有常人所不能之耐心,鄭文決定拿出觀察吳瑞澤時候的耐心。老虎還有打盹時候,他就不信馮軍做夢都睜眼睛,隻要有規律,他家的狗肯定變成鄭文盤中餐。
時間過的很快。鄭文趴在地上也不好受。暮春的地麵潮濕,水氣透過衣服鑽進皮膚,覓食的螞蟻經常爬過他裸露的皮膚,還有些迷路的居然鑽進他下體草叢,準備從那裏挖洞。鄭文脖子有些酸痛。他把梨枝編成的迷彩帽摘下墊在胳膊底下,決定閉上眼睛休息一會。
一陣縹緲的歌聲傳過,鄭文一時無法判斷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因為那歌聲太淒婉,太憂傷,太縹緲了。
歌聲是一個女子發出的,唱道:
花榭花飛飛滿天,紅綃香斷有誰憐?遊絲軟係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處訴;手把花鋤出繡簾,忍踏落花來複去。。。。。。
鄭文被這歌聲徹底征服了,他兩眼飽含著熱淚,癡癡然向前搜尋,搜尋歌聲源頭。
轉過一座假山,鄭文如遭電歿。一個女人白衣勝雪發如潑墨,在假山旁的清泉邊,肩上扛著一個耙子,大約九個齒,手裏拎著一個絲質袋子,袋口半開,露出裏邊半袋梨花瓣。這女子一邊輕輕吟唱,一邊用耙子把地上落花收入袋中。忽且一顆淚自腮邊墜落。那晶瑩的淚珠,那柔弱的背影,那仿佛自哀自憐的歌聲,讓鄭文的心稀裏嘩啦碎的一踏糊塗。
女子並未意識到有人旁觀,依舊唱:
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杯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願儂此日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唱到此處,那女子咳出一口鮮血,瘦弱的雙肩聳動著,顯然被悲傷折磨得瀕臨崩潰。
鄭文感到自己體內荷爾蒙咕嘟咕嘟成桶分泌,那女子的背影仿佛一塊沾滿黃油的奶酪般誘人,他有強烈的性騷擾衝動:“他內內的,有便宜不沾非小人!!”於是鄭文整理一下衣裝,從口袋裏掏出平時舍不得穿的襪子穿在腳上,從假山後一躍而出奔向那女子。他張開火熱的雙臂,緊緊擁抱住女子後背,他的臉貼住女子的臉,那張沾滿淚痕的臉,鄭文聲音無比堅定:“不要哭了好嗎?不要哭。。不要悲傷,不要彷徨。青春逝去紅顏消退,但我對你的愛不變。如果你也愛我,我會用一生保護你,如果非要加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那女子剛開始拚命推拒,聽了鄭文的表白後逐漸從慌張到羞澀,最後反手緊緊抱住鄭文。她那柔軟的身體緊緊貼在鄭文身上,讓鄭文很快就有了生理反應。“他XX的,他來得那麼快來得那麼直接。。”鄭文怕引起對方反感隻好保持蹶屁股姿勢讓下身離女子遠些。
鄭文的臉緊貼著女子的臉,他感覺到女子的體溫在急劇升高。他又何嚐不是如此呢。鄭文輕輕咬了一下女子的耳朵,他的心跳太快了,根據書上說,這時候的男主角必須吻女主角,並且要長吻,吻得對方透不過氣來,一吻征服,徹底在對方心靈烙上印記。於是鄭文噘起嘴,去探尋女子的嘴唇。女子微微扭轉了一下脖子,但很快轉過頭來把嘴唇迎向鄭文。
鄭文終於看到了女子的臉,那張讓他刻骨銘心的臉。。
“黃欣老師!!”
“鄭文同學!!”
“啊。。。。。。。。。。。。”兩人同時慘叫雙雙推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