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火山地下城的大法師阿其曼感覺自己自出生以來,都從來沒有像這次傭兵國塔莎之行這樣順利過。沒有人找茬、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事件,在極度幸運地直接找到了已經去世的神聖亞賽爾帝國王子佛多爾.克萊恩唯一的兒子:裏奧.克萊恩之餘,居然還輕輕鬆鬆地以三十枚金幣的代價,讓這位被餓得麵黃骨瘦的王子親手將這顆綠翡翠從那套聖光騎士團團長的胸甲上撬了下來。
“太順利了。”大法師心滿意足地看著手上的寶石,就跟開啟月之書所需的其他幾顆寶石一樣,這顆綠翡翠晶瑩剔透的程度、簡直無法用任何種族的語言來形容;勉強要講的話,也許隻能說、大法師一直都隻看到自己的手掌中,停著一團耀眼的綠光吧。然而大法師內心中卻隱隱感覺到一種難以言諭的不安,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隻知道,有什麼事情即將要發生在他麵前。
對於法師來說,長途旅行其實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不需要準備幹糧、更沒有必要去打點行裝;一個傳送魔法可以解決所有行程的問題,隻要這個法師想去的地點在他的魔法地圖上標注出了傳送點的符號。而大法師阿其曼也正是憑借著傳送魔法,在天都還沒亮之前就回到了地下城門外;然而那種不祥的預感不斷地敲擊著大法師的心靈,在地下城門外看到的情景卻進一步告訴大法師,出事了。
地下城的那兩扇從墓園裏偷來的大門之間,有一道空隙、看起來像是什麼人摸黑推開門走進了地下城裏;然而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隻要哥布林賽特在家,他絕對會記得把大門關好才睡覺。而這兩扇大門後麵安裝著巨大的石製門閂,隻要沒有把門閂打開、任何人都不可能從外麵把地下城的大門打開;當然凡事都有例外,例如阿其曼這樣的施法者、就起碼懂得十個以上不需要接觸到大門,就可以將大門背後的門閂打開的魔法。
然而此刻並不是思考的時間,更加重要的是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大法師立即停住腳步、開始觀察地下城大門外、那片雪地上的足跡。隻有一雙腳印,這說明隻有一個在地麵上行走的人到了地下城裏麵;同時這雙腳印沒有任何淩亂的痕跡、周圍也沒有絲毫的血跡,也許並沒有發生戰鬥。可是這隻能讓阿其曼更加緊張起來,無需對方流血而將敵人擊倒,這正是施法者例如大法師自己的拿手好戲;於是阿其曼閉上雙眼,盡最大可能地將自己的魔法觸覺延伸到地下城裏去。
根據魔法之神弗伊斯流傳下來的奧術理論,哪怕是最最愚笨的種族或者個人,他的身上都會帶有一點點的魔法能量;也許這點魔法能量會虛弱得根本不可能加以運用、或者很難被感受得到,但是隻要足夠細心,還是能夠覺察到它的存在。“那個熟悉的,肯定是賽特;而這個有點神聖的感覺,也許是牧師艾達。至於其他的,一個、兩個、三……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在地下城裏?”阿其曼在心裏默數著,發現現在地下城大廳裏有最起碼超過十個人;突然,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直接轟到了阿其曼延伸至地下城裏的魔法觸覺上,這一擊異常沉重,門外的阿其曼抵受不住之下、接連後退了兩三步,嘴邊也不覺沁出了一絲鮮血。
對方已經發覺大法師的存在了。繼續在大門外磨蹭不會對事情有任何幫助,尤其在地下城大廳裏的、是一個如此具有敵意的敵人;大法師毫不猶豫地衝向地下城,直接就闖進了大廳裏,卻隻覺得一陣冷風向他腰間襲來。
如果不是那把從傭兵國塔莎偷來的長劍仍然被佩戴在身上,這一擊也許已經將大法師攔腰砍成了兩半;麵對眼前的情景,阿其曼不覺大吃一驚:一個表皮已經變成了死灰色的、哥布林賽特的同族此刻正握著一把戰斧,惡狠狠地準備向大法師腰間再砍一記。地下城大廳深處,人類女牧師艾達鐵青著臉、緊要牙關,牢牢地抓住手中的長杖並且借以站穩腳跟,一個微金色的光球圍繞在她身旁、阻擋著幾個正在瘋狂地想要衝進光球裏的地精,他們的表皮也跟襲擊大法師的那一個一樣、都已經變成了死灰色;光球裏,四五個地精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其中哥布林賽特看起來並沒有受傷,卻兩眼發直地看著大廳的另外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