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夥計看了一眼瓶子之後，雖然眼中閃過一瞬光芒，但是隨後又平複下來。他從口袋摸出了一根香煙，笑著道：“老板貴姓？”
陳淩之對這個小子的前倨後恭有些微詞，但是畢竟要做生意，於是接過香煙道：“免貴姓陳，您怎麼稱呼？”
夥計說話的時候，臉上帶上了一絲油滑的笑容道：“我姓王，我叫王寧。陳老板，你叫我小王就行了。您這是在哪淘的，品種挺不錯的。”
聽到這個叫王寧的夥計這麼說，陳淩之就知道這玉瓶次不到哪去。否則以這個家夥的樣子，也不會前倨後恭。
這麼想來，也證實了方記夥計的話，這瓶子的價值不低。
但是這個王寧有點盤問的意思，讓陳淩之有點不滿。因為這小子的問法，搞的好像這瓶子自己來路不正一樣。
陳淩之淡淡道：“我也不是什麼老板，這瓶子是我隨便淘來的。”
王寧說話的時候，臉上又帶了一分莫名的笑意。其實陳淩之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這個王寧誤會了。
王寧迎來送往碰到過不少人，是不是行內人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陳淩之顯然不是行內人，但是這十二個和田羊脂玉瓶，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來價值。想要檢漏淘過來是不可能的，要買估計也隻能在拍賣行才能買到。
可是普通人在拍賣行，買到這樣好的貨品，怎麼會用這麼一個普通木盒子裝。這個木盒子，很有可能就是在外麵臨時賣的。而且通過陳淩之隨意的表現，王寧可以斷定，這玉瓶在這賣家眼裏貨不算什麼。
這樣的主兒有，要不然就是特有錢，要不然就是這貨來路不正。陳淩之的打扮，怎麼看都不像是特有錢的那種，王寧自然就把他歸結為來路不正。
一般來說這個古董交易，不光是大家所見的那種高收藏。實際上還有就是貪汙受賄，例如我今天辦什麼事，大概要花多少錢，我去人家家裏塞幾千幾萬的。你真去塞了，很多人都是不會收的，反而教育你要心思正，不能走旁門左道。
但是你塞購物卡，恐怕不少人就會笑眯眯的跟你說，你這事兒雖然不好辦，但是我幫你想辦法。這個購物卡是個辦法，然而要是想塞的金額巨大，你總不能拿著一大把購物卡去。
這個時候，你就買一件古董。這東西，小的物件說不定就要幾萬塊。價值高的，上百萬、上千萬的都有。一般情況下，你塞個大件，美其名為給您添個裝飾。
那迎接你的就是，人家領導非常欣賞的眼神，然後拍著你肩膀表達他對你的欣賞之情。當然最後迎接你的，肯定是一對明晃晃的手銬。畢竟這個世界，還不是我們所想的那麼肮髒的。
當然如果僥幸還沒犯事的，又不喜歡搞收藏的。這些“領導”們，就會想著變現。這個時候，來到古董店也就衝著直接換成錢來的。
陳淩之長得自然不像麵目可憎的領導，也不像是領導身邊的近人。王寧直接忽略了這一條，那麼剩下的來路，很有可能就是坑蒙拐騙偷了。
這些東西，王寧自然是不管。他則是笑眯眯的對陳淩之道：“怎麼著，整套兒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