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來了。
春風來了。
雪山被春天的太陽照的暖洋洋的。
山上的雪化了,點點滴滴流過岩石的縫隙,漸漸彙成了純淨的小溪。
一小股,一小股,純淨的溪水,歡快的從山上向山澗間的河流流去,載著希望,載著歡樂。
可是,辛若天的心卻始終歡樂不起來。他想月兒了。月兒不在身邊,他覺得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都是索然無味的。
以前,他看到這條河流,看到這片山坡兒上的草,看到屋前樹林裏的花兒,都會快活的笑起來。可是現在,他怎麼也笑不出來。怕娘為他擔心,見到她時也隻能皮笑肉不笑。
沒事兒的時候,他就愛一個人坐著或躺著默默的發呆。
他以為他自己的心事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其實,每當此時,夢隱總會在他的身後默默的注視著,有時還會心疼的偷偷擦去眼角兒默默流下的眼淚。
辛若天對月兒的難忘和思念,絲絲縷縷都讓她心碎。
仙凡異路。
仙凡異路。
夢隱強忍著心念,心痛的握緊了拳頭。
好不容易忍過了冬天。原以為,春來了,雪化了,一切就會好起來了。
然而,春天的草,春天的花,春天的月……無一不會讓辛若天想起月兒,無一不會加重他的思念,一步一步變得更加的憂鬱。
在月兒走後的一天,小鈴鐺和她爹的曾經來過一次。他們自己說是來拜謝月兒的救命之恩的。
辛若天覺得不像。他告訴他們,月兒已經走了。
“那她……還會回來嗎?”小鈴鐺澀澀的問道。
她心裏想的是,她永遠也不要回來了。
“不會了。她去了很遠的地方,永遠也不會回來了。”辛若天的聲音裏,明顯的透出失去月兒的憂傷。
他的樣子很憔悴。這雖然令小鈴鐺心疼,但是聽說月兒已經走了,她的心裏還是高興的。
小鈴鐺的爹對月兒的離開似乎耿耿於懷。
他喃喃的說道,唉——還沒來得及向這位法力高強的上仙求教呢。
他的話,實際是特別說給辛若天聽的。他知道,月兒是落月宮的宮主。
所以,小鈴鐺的爹聽到月兒走了不會再回來的話,當即後悔的捶胸頓足、痛心疾首。“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辛青陽的心裏對月兒的離開也十分的在意。隻是,他默默的將心意悶在心裏,毫不外露。他心裏其實是想的,冷峻的臉上卻不露半點痕跡。
月兒睡過的大椅子還在原來的地方,絲毫沒有動過。
上麵的虎皮依然和她在時一樣的鋪著。椅子邊兒上堆的是她那時用的小枕頭、被子和湯婆子。
夢隱不願意這樣閑著一張椅子。椅子是用來坐的,不是用來堆放東西的。她幾次跟辛青陽說把上麵的東西收起來。可是,辛青陽不讓,總是說,‘放在那兒吧。放在那兒又不會礙著什麼事兒。’
花點兒長大了。辛若天每天讀書的時候,它會和月兒一樣,眨吧著大眼睛趴在桌子邊兒上看他讀書寫字。
有時候,它為了邀寵,時不時的用頭像蹭月兒那樣蹭辛若天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