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知道其是幻境。
幻境如真。
梵天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在那個世界裏,春天開的是白海棠花,夏天開的是白蓮花,冬天開的是白梅花,隻有秋天與三季不同,開的是金黃的桂花。
花兒似海,一大片,一大片的,望不到頭。
梵天內心驚恐。一切都太真了。
在那裏,他在舞劍的時候,春天會聽到《落梅》,夏天會聽到《青蓮》,冬天聽到的是《梅花三弄》,秋天則會聽到月靈兒上次為他彈的那首不知道名字的曲子。
梵天鼓起勇氣走進那個如幻如真的世界。那個世界裏的自己是脫掉了黑金長袍兒的自己。
難道那樣兒才是自己的本相嗎?
還有辛若天。梵天看到了辛若天的樣子出現在他自己舞完劍收了身形以後。辛若天的模樣是以虛相出現在花陰裏的。
梵天驚訝,他與自己的今世緣分,難道是在這個世界裏時就已經天命注定的嗎?
地火宮的外,此時已經月到中天。冥冥中有一股暗流引力在撥動梵天的心弦。
梵天的心不可能再歸平靜。
鬼使十分擔憂,一直暗中相隨。她見梵天心亂難眠,忍不住推開綠島的門輕輕的走進來。她走到梵天的近旁,躬身輕聲說道。“主人,夜深了。請回房休息吧。”
“好。”梵天目光呆滯。
聽到鬼使與他說話,怔怔的隻是這樣回答。他的身體沒有動。精神也沒有從幻境的那個情緒中回來。
鬼使更擔憂了。她向前微微的探身,瞄了一眼此刻梵天臉上的神情,然後把身體撤回來。“主人,您還在為了這把寶劍煩心嗎?”
這句話命中了梵天的心事。“唉——”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泄了壓力,卻吐不出重負。“是啊。我想到現在,還是沒有辦法可以催動這把寶劍。”
“屬下有一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鬼使試探著問道。
“好……好啊。說來聽聽。”梵天的神情裏雜著疲憊。他將身體緩慢的向鬼使站立方向,移動過來。兩個人可以麵對麵了。
“是。”鬼使恭敬,從不忘記禮儀。
“不必多禮。”梵天抬手示意,私下場合可以不用苛求禮儀。
鬼使仍然躬身下拜。“屬下以為,月靈兒宮主送辛若天的這把寶劍天然有一股寒涼之氣,而且劍身看上去如冰似玉。所以,屬下猜想催動此劍的法門,可能與它的材質有關。”
“哦。”聽了鬼使的建議,梵天拿起劍端詳起來。
果然,手握之處有涼意陣陣傳來。劍氣清涼卻不冰冷。
他又拔劍出鞘。隻見劍身晶瑩溫潤,時而透明,時而又朦朧不清。
“那麼……你以為這把寶劍是用什麼材質鑄成的?”梵天看著劍問道。
鬼使再次曲身行禮。“屬下以為此劍是用極寒之地所出產的地晶所製。”
“哦?極寒之地的地晶?”梵天聽聞,大為驚訝。
天闕之下是地火。由地火生了地火宮,代代相傳。所以,寒若冰玉的地晶在天闕是根本不可能有的。